『它与卑职寸步不离。』 握着鸟笛,以及自湘君那头提过来的海东青,立于窗边的聿珏失魂落魄的,彷彿自己的心头空了一角。 「这些朝臣根本就是恨藺大人入骨了!」傅迎春支着颐一边叹息,一边翻阅着呈上来的奏摺,其中十本里头有八本是针对藺湘君堂前公审一事发表议论,不仅是梅派,而是连朱奉英那头的人也对聿珏深表不满。看样子湘君这刺儿头的角色当得颇成功,无论哪方都讨厌她。 薛崇韜亦是眉头深锁,「藺大人这回当真不计代价……陛下若只免了她的官恐怕难息眾怒。」 「这就是她想要的……」转过身,无心政事的她与两人大眼瞪小眼,没多久,邢朝贵将湘君房里的鸟笼提过来,可海东青并不在里头。 「奴才依陛下旨意过去提这鸟笼……可牠并不在里头。」邢朝贵急着澄清;聿珏理解的点点头。 「朕知道,湘君她一向都是任牠随处飞的……时候到了牠自然会回来。」盯着鸟笼,聿珏不由把鸟笼视为囚禁湘君的天牢。 海东青本该是遨游于天际,自由自在的,然而她的海东青却甘愿为了她而遭囚…… 『你等于是给了我一手将凤凰牢牢掐在手里的机会……』 凝望着手中的鸟笛,聿珏先是一阵伤感,然后是连她自个儿也感到莫名的气愤。 「这是朕的朝廷、朕的江山……她却仍然一意孤行!」聿珏苦笑着,「这究竟是在惩罚她自己,还是在惩罚朕?」 「陛下,这便是藺大人的爱之为计。」薛崇韜回应道。 聿珏抬眼,「若她非要这样牺牲自我,来换得朝臣间对朕的心服口服,朕又算什么皇帝!」 薛崇韜为之一窒,与傅迎春对望;迎春嘴唇动了动,接着耸肩,示意她们没法插手。 「邢公公,湘君她如今待在天牢里,过得如何?」 「回陛下的话,之前就依照您的意思彻底洒扫乾净了,藺大人在里头闭目养神,过得应该算是自在吧。」 「她有说什么吗?」 「没有特别说什么。」邢朝贵拱手,瞧了神情复杂的聿珏一眼,「陛下,奴才有些话,是有关藺大人的……不晓得当不当讲?」 邢朝贵与湘君一齐待在先皇身边共事许久,兴许他对湘君的观察,要较聿珏更为全面。「你说吧。」 「在陛下不在的这几年……藺大人其实起初也不是像现在这样的,她就只是静静待在先皇身边,尽妃子的本分对先皇嘘寒问暖,先皇跟前的大小事儿也很是关心;那时奴才还不明白她一直在找陛下,只觉得她就像心底藏了什么事,偶尔还一职望着您手上的东西出神。」 邢朝贵挑了挑眉,又道:「是直到升上御前带刀统领之后,她对朝臣的态度才丕然一变,变得独断,不讲人情;无论是到热河之后也好,甚至是忽然就消失在先皇身边……原来她做了这么多事儿,全都是为了把您给拱上皇位。」 「湘君打从进宫以来便一直很替朕着想;以前还有个柳蒔松!」许久没想起那个老太监,聿珏念起故人的名讳,不禁嫣然一笑。 「藺大人进宫时,陛下仍是少不更事,直到您登基这段日子,您与藺大人又是聚少离多……奴才只是猜,她对您,兴许还停留在您及笄之前的印象!你们俩儘管……交谊深厚。」面对二人秘而不宣的关係,他是草草带过,「可她看您,或许有时还是像看个孩子似的……把自己当作娘亲般疼惜着陛下呢!」 聿珏没料到会听见邢朝贵这般讲述,惊讶地瞪大了眼,「湘君……把朕看作孩子?」她直觉地望向远较她年长的迎春与薛崇韜两人。 「邢公公这话说得颇有道理!」迎春击掌,立刻招来聿珏的白眼,「您别误会!傅某是指这推测合情合理呀!我与薛学士可从没这么想过陛下;你说是不是?」她斜眼,把球直接做给薛崇韜。 薛崇韜遮唇一笑,「微臣初见陛下时只觉陛下年少有为……不过我也认同邢公公的意见。」 「好……好你个藺湘君!」聿珏咬牙,重重的将鸟笛往案上一搁,「她这是小覷朕了!朕没她这样牺牲,照样能够把这江山治理的好好的!」 她的反应让三人皆看不出是真动怒还是彆扭着撒气,就在这当头,暂且代理湘君职位的赵含露迅速赶来,「报!啟稟陛下……找到了!」 聿珏旋身,怒目以对,「找到什么了?」 赵含露微呀,仍沉稳应道:「一大清早,一位年轻尼姑出现在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