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课,朱曦曈在离校前收到了温肆远稍早捎来的讯息。 总共三条。 |几点下课? 喝酒吗? 我在「云是月」,下课有空的话可以过来。| 「云是月」是学校附近的酒吧,名字好听有仙气,但和它的装潢完全就是个大反差。 他不是第一次约她喝酒,但以前只是饭后续摊小酌,或者期中考、期末考结束后去庆祝一番。 而今天这个时间点,既不是饭后,也不是考后。 朱曦曈歪了下头,往回家的反方向走去。 抵达「云是月」的时候,天色刚暗下来,酒吧气氛正好。 她站在门边往里面探了探头,很快的就找到温肆远坐在吧台高脚椅上的背影。 也不知道他今天白天去了哪里,竟然身着一身正装。 黑色的皮鞋、黑色的西装,搭上一条深蓝色的领带,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扯下一半,松松垮垮的掛在那。 温肆远趴在桌上,不确定是醉了还是睡着了。 朱曦曈歪头,抬手轻摇他:「温肆远?」 几秒后,后者有了反应,朦胧的双眼望向她,把她的面容姣好都给勾勒个遍。 「朱曦曈……」 他很少叫她的全名。 「嗯?」 她回应,同时也看出来了,他今天状态很不好。 「我这几天在找实习,投了很多家公司,可是几乎都没有消息。」温肆远说,顿了半秒,「我以为是我的履歷有问题、没做好。」 可系上和他关係不错的教授都看过他的履歷,他们都说他做得很好,甚至在同龄中堪称顶尖。 「今天,我好不容易拿到一个公司的面试机会。」 所以他今天才会穿得这般正式。 「他们却跟我说,他们不能录用我。」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他看着杯底的水渍和玻璃,似是要把他们都看破。「你知道为什么我今天可以去面试吗?因为他们觉得什么都不说就把我的履歷筛掉太残忍了,换言之就是,今天我只是去听他们说明为什么他们不能录用我。」 见他还想斟酒,朱曦曈按住他的手,把他的杯子抽了过来。 「为什么不能录用你?」她轻声问。 「他们说……」温肆远顿了下,皱起的眉头写满了忧伤,「因为我眼睛动过手术。」 做过大手术一般来说其实对工作的应徵不至于扣分或打折扣,但在航太业,眼睛动过手术这件事确实很伤,今天公司不敢录用他,大抵也是因为这样。 「我们先回家好吗?」朱曦曈歪了歪头,趴到他隔壁,让视线和他在同一个高度上,可以完整的看清楚彼此,「我带你回家。」 说实话,关于这件事,她目前也没有任何想法。 但她只想让他知道,他随时可以回头,她都会在这条路上。 「酒买了就要……」温肆远指了指桌上的半瓶酒,「喝完。」 朱曦曈瘪了下嘴,转头和服务生多要了一个杯子。 「我陪你喝。」 她其实不喜欢喝酒,但她怕他喝多了不舒服,两个人一起喝至少比例能稍微平衡一下。 半小时后,酒瓶里的酒总算被他们喝到一滴不剩。 温肆远已经醉了,那张俊朗的脸红了半边。 其实喝醉的温肆远还挺可爱的。朱曦曈暗自思忖。 「现在可以回家了吧?嗯?」朱曦曈将脸凑到他眼前,弯起眼睛轻笑。 她没醉,或者只有一点点。 温肆远闭着眼睛,应该在睡着边缘。 朱曦曈也不想吵醒他,兀自结了帐、叫好车,等车确定到门口的时候才研究了一下妥当的姿势,准备把他扛起。 手腕突然被人拉了一下。 朱曦曈垂眸,下一秒,整个人被温肆远轻轻扯进怀里。 「温肆远……」 「朱曦曈。」 他抱着她,将下巴抵在她头顶。这是他今晚第二次唸她的名字。 打从学生时期有歷史这一科开始,朱曦曈就一直被自己的名字所困扰,因为和一个歷史课本上的人物有些撞名。 她原本很讨厌自己的名字,后来发现被他唸起来很好听。 「你还记得我们去看萤火虫的那天,我们玩过一个游戏吗?」温肆远说,眼里退去迷惘,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