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说:“怎么,如果我说我在监视你,你就要跟我造反么?” 苏好月:“我……”我了半天续不上下文,想到可能被监视,心里一阵恶寒,她完全能够想象出苏锦坐在摄像头前看着自己一举一动的模样,问题是,她好像并不值得这么做。苏好月说,“应该不是吧。” 苏锦:“嗯。” 果然。苏好月抿了一下嘴,问:“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苏锦:“我和你们公司有一个小合作,前两天刚刚和你们部门主任开过会。” 苏好月:“合作什么?” 苏锦说:“既然工作不忙,你平时都在忙什么?” 又是这样,如果苏锦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会直接自顾自地换掉话题。这是两人对话时只有她才有的特权,而苏好月既没有换话题的权力,也没有不回答的权力。 她的神情萎靡了下去,用左手挡在脸前撑住额头,目光跟随着筷尖在盘子中滑来滑去。 气氛骤然紧张了起来,苏锦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坐在对面看着她,说:“哑巴了?” 苏好月非常后悔自己闲着没事来找苏锦,明明平时对她是避之不及的。这在她的生活中其实是一个经常出现的局面,当她因某些特定的问题恐慌不已时,总会下意识地找苏锦,似乎只有苏锦才能使她感到绝对的安全。而在安全之后,便是一如既往的精神折磨。 苏锦说:“吃完了吗?” 苏好月没吃完,但她已经感觉不到饿了,不仅不饿,还有点反胃。 苏锦加重了语气叫她:“苏好月。” 苏好月的声音闷闷的:“干嘛?” 苏锦说:“你到底对未来有什么打算?” 苏好月听见“未来”两字就头疼,脑子里第一个想法就是“你管这么多干什么”,不过她就算是疯了也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的。 苏锦突然冷笑了一下,说:“我有很多二十来岁的下属,大概是我的错,我一直不能接受遇到过的最平庸无能的年轻人竟然是我的妹妹。” 苏好月把筷子扔到桌子上,双手一甩倒向椅子背,说:“那怎么办,我就是笨。” 苏锦说:“你为什么考得上新城大学?” 苏好月说:“被你打的呀,还能为什么。”眼泪盈满了她的眼眶,眼皮一眨滑下脸颊,她侧过脸去。 苏锦说:“你就只吃那一套是吧?” 苏好月的哭腔已经藏不住了:“对,我就是欠抽,你还不知道?” 过了一会儿,苏锦说:“行。” 苏好月以为她会立刻做出命令自己当众跪下,让助理现在出门买个戒尺之类的事情,不过竟然没有。苏锦让服务员把剩下的菜打包,让苏好月带回家吃。 苏好月呆愣愣地接过打包盒,心想估计这次是想把自己踹到街上抽,不要破坏店内设施。 也没有。苏锦对助理说:“把她送回去。” 助理陪着苏好月走出门,找到车,司机开车把她送回了家。 苏好月恍恍惚惚地在客厅站了一会儿,突然失声哭了起来,哭完了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还不如被打一顿呢。 越想越不是味儿,苏锦这是什么意思?苏好月想起她最后送她走的失望眼神,简直阴冷得吓人。至于对她这么冷漠吗? 也许至于。她不是第一次对苏锦说气话,被估计激怒那么多次,可能苏锦真的累了。 她应该有很多值得培养的后辈,之所以对她付出那么多精力,只是因为血缘关系。 血缘关系不能抵消所有的失败,没有人会死磕一个注定失败的投资。 脑海中浮现出许多往日回忆,她只能算是有点小聪明,但远远达不到“天资聪慧”的标准,其实根本不值得倾注那么多精力。 苏好月的泪痕还挂在脸上,在沙发边上坐立难安,心里的那个念头越来越频繁地冒出来:还不如被打一顿呢。 无力开车,苏好月没有再回到杜青园家,在自己家睡的觉。 周一上班,苏好月一进门,正好撞见谢澜又要打人,这次不是实习生,而是一个组长。那组长叫高衡,似乎比谢澜还大上两三岁,已经结了婚,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女人。平日里她打扮得简约而精致,总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说话也维持在一个几乎恒定的音量。苏好月之所以对她印象深刻,是因为她喜欢戴一条珍珠项链,每次需要去到前处理时,她就会伸手撩开后面扎着的长发,将项链取下脖子。苏好月的工位在她的斜后方,每次用余光瞥到她似乎有要摘项链的预兆,便会停下手头的动作看完全程。 不管是听起来还是实际上,这个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