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飞花逐水平生志,独笔书青史,都在相思外。 “铁马冰河冷寒衾,惯看浓秋风哀。 “绿蚁新酿无人饮,良人依旧在,沉梦千宵里。” “沉梦千宵里……千宵里……”他突然捂住了脸,反反復复地重复着最后那句,声音都变得颤抖,“沉梦……千宵里……没有,从来没有,为何如此狠心?!” “陛下!” 他像是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醉汉,连站都站不稳,左右摇晃仿佛即刻就要跌倒在地上。我此时顾不得越礼,连忙上前扶了他一把,却被他一把推开,只见他眼角发红,像是被逼到了绝境。 “没有!这三年里孤从没有梦见过他一回!” “您要去哪儿?”我看他跌跌撞撞地朝门口跑去,不知又准备往何处去,不由担心地问道。他猛地站住,一动也不动,我拦在了他的身前,“陛下,您是如何从宫中出来的?身边为何连一个侍卫都没有?若再不回去,只怕宫里已是急得人仰马翻了。” 可他根本听不见我说的话,他力气极大,一巴掌便将我扇到了一旁,我根本拦不住他。僵持中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我定睛一瞧,那衣服看着十分眼熟,以为是巡逻的禁军路过此处,我连忙大声疾呼。 来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薑慈。 他并非碰巧路过,确实如我所料,因为陛下私自出宫,此刻宫中已然大乱,不单是他,阿縝所在的禁军也在寻找陛下。 然而陛下此刻却状若疯癲,根本不认得任何人,也听不进任何话,武璋军的兵士不敢冒犯龙体,而杨牧晨又是伽戎第一勇士,几乎全被他撂倒在了地上。他指着躺在地上不敢还手的一干人等,阴惻惻地冷笑道,“看谁,看谁还敢拦着孤,看谁还敢帮着冯幻躲着孤。” “陛下应该是又服了金丹了。”我听见薑慈说道。 可我还没有原谅他,不想同他说话。他吃瘪,脸色尷尬,但更多是难过。 薑慈别无他法,立即叫人跑去通报,此处偏僻,还以为要等上许久,可一眨眼的功夫,便又见一队人马疾行而来,为首的正是霍縝。 他在人群之中一眼便看见了我,不作任何犹豫便直冲而来,卸了背着的长枪,同杨牧晨动起了手来。 我一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既担心阿縝不是陛下的对手,又担心他出手重了伤了陛下,又落得个忤逆的大罪。虽不知陛下吃的是什么金丹,但我猜测恐怕是会令人產生幻觉的丹药,只见他出手狠辣,阿縝只是闪避,步步后退,恐怕支撑不了多久。 “你还在等什么?”我转向薑慈,终于忍不住怒问道。 他苦笑了一声,道,“你终于理我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只听那头阿縝低声说了一句“下官得罪了”,紧接着一指狠狠戳在杨牧晨背脊上某一处,对方的拳头竟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之中,两眼瞪着前方,仿佛难以置信,然后浑身僵直地向后倒去。薑慈眼明手快,伸手一托,将陛下稳稳接住。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