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十分陌生。我应该是不认识他的,却隐隐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日我在堂下受审,似有惊鸿一瞥,同样是这一抹幽紫。 那人察觉到我抬头看着他,立刻就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子放——” 听到熟悉的声音唤我,我忙回头,只见我爹带着两名小廝追了过来,他似是一夜间就生出许多白发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令我一刹那就红了眼眶。 他给那两个官兵塞了些钱,一个机灵的小廝将他们带到一旁喝酒,我们这才有机会可以说上一点话儿。 “我儿受苦了……”他摸着我戴着的木枷和铁鍊,眼泪直流,不停地摩挲着我的脸,声音有些哽咽。 在我印象中,爹总是十分严厉,对我要求甚高,甚至不惜代价一掷千金送我去太学院念书,只求我能有个好的前程,可如今,那些他曾看重的功名利禄一切都已化为泡影。此刻他哭了,是真的在心疼我。 我强忍着泪,说道,“我是被冤枉的,我同那人只是一面之缘,我根本不认识他,何来同党一说?” 他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救回来!” 我闻言,终是忍不住落下泪来。他偷偷往我衣服里塞了点钱,打开了带来的食盒,亲手喂我吃东西,叮嘱我要好好照顾自己。而我却无法触碰到他,想要抱住父亲,却因为身上的枷锁只能作罢,一时更令我伤心。我食不知味地吃着东西,忙问他一些家里的情况,他也是一概不提,只说都还好。 “阿縝呢,他伤还好吗?” 若说我最记掛的人,除了爹娘,就只剩下阿縝了,我还记得那日他看着我的目光,而我却不得不食言了。我想也许我不能“很快就回来了”。 “那点伤早就好了,只是他一直要来见你,我怕他闯出乱子来,叫人把他给绑了。” 我一听便着急起来,可看见父亲的脸色,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做法不无道理。若是叫阿縝看见我现在这般模样,还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我不想他再受到任何伤害了,更不想叫他也跟着伤心难过。 “阿縝这个人傻乎乎的,不通世故,不懂人情,又是一根筋,除了我的话谁说也不听,我不在的话,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人骗、被人欺负……”我小声地说道,像是说给自己听的,明明知道他早就不是小时候那个伽戎奴隶的身份,没人能欺负得了他,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担心起来,怕他过得不好。 天上又开始飘起了零星的小雪,城墙上插着朱红色的旗帜在寒风中招展,顏色陈旧,却依旧十分显眼。 该是入冬了吧。我心里默默地想。 我脚步深深浅浅地走进风雪中,没有回头。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阿縝。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