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起他来,黑发黑眸衬得他的皮肤更白皙,唇色有些浅,长相十分清秀。他腰间系着一青玉环佩,身上那白衣是秀丽庄的上等绸缎,价值不菲。 我有些诧异,难道这崇翘就是眼前这少年?他虽称得上是长相俊秀,但…… 他是个男人。 “白鹤,你家公子呢?” “回宋三爷的话,公子还在梳妆。” 宋瑉不死心,又问,“他何时能弄好?” “回宋三爷的话,白鹤不知。”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阿縝,偷偷笑了一下,他立刻注意到,回应我目光的眼中露出了点疑惑。我只是觉得这叫白鹤的少年同他有些相像,问什么答什么,倒是多一句不说,显得十分呆板无趣,在这风月之地也算少见。 他擦拭完琴弦,就来帮我们斟茶,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见得十分生疏,态度不卑不亢,令我感到讶异。 见状,宋瑉压低了声音,在我耳边道,“来这儿的客人都习惯了投怀送抱,这等作姿拿势反而叫人感到新鲜,其实到了床上……” 他话未说完,我却瞧见他眼里闪烁的光,难道我刚才猜错了,这宋瑉并不是没有到手,而是吃上了癮? “男……男人?”我谨慎又犹豫地问道。 他翘了翘嘴角,点了点头。 这着实叫我吓了一跳,忙道,“我朝禁南风,以肾茎入人粪门淫戏者杖二十。” 他忽凑过来,贴在我耳边,问,“你怕了吗?不过若我抱的人是子放,别说杖二十,就是再加十倍,我也甘愿。” 他说的极小声,所说的话恐怕只有我和他两人才听得到,我当下便送上一记白眼,将他推远,“宋兄开什么玩笑,你我之间若有人要受这皮肉之苦,也只会是我吧,可是,我并不想为了宋兄被杖打二十。” 他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玩笑,玩笑而已,子放莫要放在心上。你刚刚所言确实如此,故而并非每间妓馆都有男妓,也非任何人都可一见。” 我们正说话间,只听门又“吱呀”一声被推开,我的目光立刻便被吸引了过去,只见另一年轻男子走了进来,率先映入我眼帘的,便是他身上穿的那绣着金兰的锦缎。我只消一眼就看出了是出自我鹿家的布庄,那锦缎四十二针织得又细又密,缎面清晰细腻,连花蕊都一丝丝十分乾净清楚。我身上这件自己特意挑的过生辰穿的料子也不过只比他多了几针罢了。 我忍不住仔细看他的脸,他虽白皙,却并非我所想像中那般女气。他眉似远山目似清泉,双眸十分明亮,鼻樑挺拔,嘴唇薄薄,两边的嘴角却天生便带有微微上翘的弧度,让他眼眉中的冷淡缓和了不少。他有一张笑顏,却有一双冷目,糅合在一张脸上却十分耐看。 宋瑉站了起来,走过去搂住他的肩,我这才发现,他也不矮,几乎与宋瑉的身形差不多。 “这是鹿公子,他今日可是寿星公,我们都得听他的。”他自以为没人看见似的悄悄捏了一把崇翘的腰,“你去陪他,今儿来得这么迟,要罚你三杯。” 崇翘微微一頷首,便朝我走来,不知怎么的,看着他一步步离我越来越近,我竟紧张得掌心微微出汗。 “鹿公子,”他的声音也十分好听,没有普通男人那么粗獷,“这杯敬你。” 他端着酒杯正打算坐在我旁边,忽然横出一隻手,拦在了我和他的中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