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就爬起来,往外走。 她得回去找李砚。 正在行驶的马车一阵晃荡,险些整个翻倒下来,罗执攥住她的手腕,强行保持镇定的脸上终于变了颜色, “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一阵晕天眩地,姜馥缓了缓,就像没听见似的,步子没停,往外跨,脸绷得很紧。 “你别走。” 罗执有些疯地抓住她的手不放,也不管她开不开心了。他只知道,眼下是他唯一的机会。 若不是那阉人四处树敌,也不会招惹这么多麻烦,他也没有机会突破他们的包围,把她带走。 要怪就怪那阉人自己不中用,怨不得他。 就算他来抢,这里是他的地界,他也有信心,与他斗上一斗。 他也会努力变得成熟,去担当他应该担当的一切。 她得给他一个机会。 这样想着,罗执拼命拽住她,血从他的暗色衣袖上汩汩淌下,像是个夺命的厉鬼。 两人在晃荡的马车里争斗起来。 马儿受到惊吓,嘶鸣得越来越厉害,速度也陡地加快起来。 车厢狭小,加上脚趾的疼痛,姜馥本就站得不稳,被这么大力一拉,登地失去平衡,脚底一滑,整个人翻倒下去。 两人一齐从山上滚下去,罗执紧箍着她的肩膀,背部狠狠砸在一块坚硬的大石头上。 他轻哼了一声,眼角却勾起来,笑得不羁:“看,你这不就跟我一块滚下山崖了,我们也算得共患难吧?” 他轻佻地咧开嘴巴,语气里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 姜馥想着事,没有多关注他,就着他的手臂爬起来,却触到了一手的黏腻,刚升起的担忧被他的一句话打得无影无踪。 “李砚在哪里?” 她憋着气,耐下性子问他。 罗执的眼睛黯淡下去,好半会,就在姜馥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略有些嘲讽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姜馥扭过头,刚想质问他在笑什么,罗执盯着自己的鞋面,并不看她。 “你手腕上的是什么?他送你的?” “与你无关。” 姜馥转头就走,杵在身后的罗执动了动,大跨步走过来,捏起她的手腕。 翡色的玉镯在光照下闪着熠熠的光,动人心魄。 “你怎么会有这个?” 罗执捏住她的手腕质问,目光里闪过狐疑,扫过那个镯子又盯向她的脸,好像她是个小偷。 姜馥挣开他,把镯子护进怀里,眉头蹙起。 远处隐隐听见有刀剑交杂的声音,姜馥没犹豫,往那个方向走。 罗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这回带着怒气,一字一句: “这是当年我父皇进献给你们陛下的东西,是我姑母的嫁妆,怎么会在你手里?” “你说什么?” “我姑母年纪轻轻就嫁给你们陛下,也没过过几日安生日子就死了,现下连她的死物都不放过了?” 她父亲曾经娶了个外族人为妃?她怎么从来没有印象。 她向那远处瞥去一眼,敛下眼底的担忧,当下有些恼怒:“你姑母是谁?” “是你们大北的灵妃!” 灵妃...姜馥把这两字放在嘴里细细揣摩,她父亲从来都只有她母后一人,虽然宫里佳丽三千,但父亲只把母后放在心上,哪里来的灵妃? 怎么一个两个都在说灵妃? 姜馥顿了顿,脸色有些不好看,转身就往那个方向走。 “不行,你不能走。” 罗执一把扯过她扛在肩上,往轿子里走。 “你放下我!” 姜馥猛力拍打他的背,急得脸蛋涨红,黏腻的液体沾了她一手,她抬起来,暗红的血色沿着她的指尖蜿蜒而下... - “阿砚大人,奴婢害怕。” 程珏哆嗦着,从一个草丛后爬过来,姿态怪异,蹲在李砚脚前,乞求怜悯。 蒙面人一个一个倒下,死相凄惨。 李砚后背的衣服被划破,撕开一道道口子,他站在死人堆上,脸色阴沉,脚掌无情地碾过还尚有余温的尸体。 捻着血的指尖掐住程珏的脖子,把她缓慢地举高, “你害怕,那就送你上路吧。” 程珏浑浊的眼球凸出来,满脸惊恐,脸色开始发紫。 “大人,手下留情,罗执不见了,有人看见他把夫人掳走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