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孔风敛才踏出明光殿。 沉翩在长廊站了许久,早已昏昏欲睡,一听门开的声音,便见身旁之人快步朝孔风敛走去,为孔风敛覆上手中的披风,撑起伞来。 站了将近一整夜,竟也不见她脸上半分疲惫之态。沉翩强行打起精神,目送两人离去。 那是孔风敛的贴身侍女,之前她便见过她好几回了,极清瘦的一位女子,站在孔风敛身后,相当不起眼。 无他,太安静了,几乎不曾听闻她只言片语,如同哑巴似的。 长夜无趣,风雨又急,两人站在长廊外守着,沉翩等了太久,饿了便从怀中拿出糖饼吃,见身旁的女子仪态端正的站着,便好心伸出手去:“分你一半。” 对面的女子只是微微欠身,并不接下。 “孔小姐找殿下何事啊,这么久了也不见出来。”沉翩走过去,咬着糖饼含糊地同她闲谈,“今日有些冷。” 那侍女仍旧不言不语。 “为何你不说话?” 她终于答话,却不看她,只是目视前方:“沉翩姑娘,主子的事不是我等可以过问的。” 沉翩咬着饼,有些尴尬地顿住:“我只是同你闲谈,不是那个意思。” 对方不再回话了。 “我还不知你的名字是什么。”沉翩见她规规矩矩站着,也三两下咽下糖饼,再次搭话。 “奴婢长离。” 沉翩还想说话,便见远处掌灯的宫人因烛火熄灭要往殿门前来,长离立刻上前,微微拦住了他,不知说了什么,宫人便欠身离去了。 这架势倒比她看得还严些,半点不准人接近。沉翩暗自思索。 到了下半夜,沉翩实在撑不住,头一点一点往右偏,好几次打晃,恍惚之间,只感觉身侧的长离依旧站得十分端正,紧紧盯着那道合上的门。 好在,门终于开了。 雨还未停,孔风敛二人一前一后走着,一路踩着雨水,有些浸人。 孔风敛的嗓音有些疲倦:“长离,礼送出去了。” “小姐,马车早已候着了。” 宫门外井然有序地停着诸多马车,是前来上朝的大臣车轿。 金銮殿上的朝臣还在为帝姬之事纠缠不休,势必要陛下惩戒帝姬,皇帝大为不悦,多以沉默搪塞。 巳时散朝之时,朝臣们才不甘不愿地散去,只丞相贺兰复单独留下,求见陛下。 “此事当真?” “臣也只是听犬子所说,稍作查看,特来禀报陛下。帝姬回宫不久,年幼敏感,臣亦是怕陛下与帝姬产生隔阂,恐伤父女之情。” 皇帝想起探子的密报,微微叹气:“这孩子……朕知晓了。” “那臣先行告退。” 皇帝一颔首,思索片刻,传溥星随行:“摆驾明光殿。” 太监尖利的通报传遍明光殿:“陛下驾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