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就是从这里消失,永远不再出现在他周围,他便会安全了。” “在你走后我会立刻发表一条声明,通报您的无故失踪,并且将您的敌人在这附近的活动曝光,质疑这是一起政治绑架,到时这里会被国民会的调查组和记者围个水泄不通,这足够让他们应付一阵子了。” “我能去哪儿?”义征沉默了一会儿,茫然地问到。 “去帝雅,亲爱的主人。”骁易鼓励着他,他坚定的信心就像镌刻在眼睛里,是与生俱来的。他紧紧握住他脱力的手,试图将勇气源源不断传递过去,“我会帮你准备一些精巧昂贵的礼物,你带着它们还有黑曜纹章,以最快的速度去那里找上官裕青公主,向她求婚——对她发誓这枚纹章属于你们未来的孩子。” “她是上官家血统最纯正的公主,必然会成为国王的妻子,因此也是义宗势在必得的目标,你要做的就是先下手为强,去赢得她!” “求婚?”这个小小上尉的大胆主张终于提起了他的精神,虽然义征从小内向,但也算具备了皇室气魄和眼界的他,也禁不住惊讶起来,“可是,我和她连话都几乎没说过。” “没关系,根据我上次在家族聚会上的观察,这个高傲的公主对义宗的殷勤不怎么有反应,他不是她的理想对象。但上官家对她的婚事逼得很紧,她难保不会在这种抵触情绪下答应你的追求。而且,我相信殿下您本身的魅力能够征服她。”骁易轻松地说着,仿佛这看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的策略根本不在话下,“只要能得到这个公主和她背后的家庭,局势会立刻颠倒过来,您的势力将足够和义宗抗衡。” “只是,我必须留在这里和他们斡旋下去,暂时不能陪在您身边了。我会让可靠的部下沿途接应你,但这个目标,您必须独自完成,我相信您一定会成功。”他的一字一句就像敲击石头发出铿锵之声,将对方心里的怯懦驱赶得四散而逃。接着他起身取过放在一旁的黑曜纹章,郑重地戴在义征的脖子上,“这是注定属于您的,国王陛下。” “今天之后,再无可退。”义征抚摸着胸前这块稀世之宝,喃喃地自语着,内心被最后的觉悟贯彻之时,他想起挚友生动顽皮的面容,和上次遗留下来一同踏青的约定,那抢眼的笑容如今是迫切想要再见,在他冷透了的心上留下一点不忍,“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但至少,我想在走之前跟隆非道个别。” “不可以。”骁易拒绝得斩钉截铁,“不但不能见面,包括电话和信件在内的一切联系都必须切断,在毫无预兆情况下是最好的。这么做的必要性,您很清楚。您离开之后,我也会砍掉后院里的所有果树,或者把围墙重新修起来,让他不要再接近上官家……” “难道就什么都不能给他留下吗?”义征终于有点受不了对方的严厉,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骁易温和地笑了笑,“这个国家最尊贵的男人,把在这里最快乐的时光给了他一个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好么?” 一颗眼泪突然就这么从他的左眼滑落下来,在脸颊画上一线晶莹的反光。义征张了张嘴,仿佛被哽住了喉咙,苦涩的味道被关在胸口里翻江倒海,浑身失去了仅存的一丝力气。最后,他痛心地闭上双眼,埋下头去。 “他永远也不知道我是谁……永远也不知道我是谁了。我想让他知道我是谁,我将要去哪儿,做什么事,会怎样活着。我第一次想让一个人了解我,想让他认识我,记住我。” 想要追求作为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里存在的意义。在他出现之前,和在这之后,都没有这个愿望了。 义征并不是一个容易动情的人,那是他生平第一次掉眼泪,他在那一刻感觉到了无法言说的孤独,那孤独标志着他漫长君主之路的起点。而第二次,是在隆非的葬礼之后,绷紧的心弦终于给放开了。这一生他恪守着骁易给他定下的界限,从没有为这个男人留下过任何东西,没有为他做过任何事,甚至,再也没有给过他任何接近自己的机会。 义征是那么地现实,他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一片黑暗,只有永恒的虚无,并没有人会在光明的彼岸等待他去赴约。但好在世上的最后一刻,眼前出现了那个被他放逐了的少年,那个抽着烟玩世不恭的青年,还有那个带着战争的伤痛,与他形同陌路的中年男子,永远没变过的笑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