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洛也着实没有反应过来,疑惑地问到,“是谁?” 话音刚落,一个影像便突然穿过意识,像在封闭的记忆之门上撞散的火花,所有信息像被激活起来,充斥了脑海。他定定地看着白肆,明白无误地理解了对方的意思。 雷枢。齐洛回味着这个名字,不觉心中一沉,就像被投入寒冷深水中,压力使得太阳穴都在涨痛。这个军人出身的男人,在达鲁非这个巨大的金字塔中,算是位于最顶端的几个实际掌权者之一了。在战争时期,他就是达鲁非军队的总参谋长,战后在政府任职,位高至国防部长,全国上下无几人可望其项背。雷枢本人更是被神化的存在,除了多如繁星的战争功绩外,据说正是他在位期间,达鲁非这个混乱不堪的弹丸之地,才得以异军突起,足以和贺泽这个老牌盟主国分庭抗礼。 “达鲁非的军力在整个东大陆都是数一数二的,在这个长期被军国主义笼罩的国家,位于军队最顶层的男人所掌握的权力,简直让丘堡黑市的小鱼小虾们自惭形秽。”白肆像是已经微醉,摇晃手里的酒杯,满嘴嘲讽地说。 “他怎么会认识我姐姐?”齐洛的神情是真的不可置信了,“雷枢位高权重,在外层区若不是高层官员,根本不可能接近他。我虽然听闻过他的名字,也同在水晶城的区域里工作,却从没有机会看到本人。这种男人,怎么可能和一个从小生活在夹层区贫民窟的女子有来往?” “所以,你对这个女人,对丘堡黑市,对达鲁非这个国家真的一无所知。齐梓也是铁了心不让你知道,这可不简单。”白肆直直地望着年轻的监察官,语气有种欲说还休的暧昧,“原本是要你完全置身事外的,但这女人毕竟是怕了。” “怕什么?” “怕你步上她的后尘。”他喝了口酒,偏过头看了眼墙上的肖像,就像在有三人出席的谈话中,去确定始终沉默的另一个人所要传递的意思。 接着他不等一脸迷茫的齐洛重新发问,便借着酒劲继续说到,“我和雷枢之间的生意来往,就像刚刚告诉你的,早得能追溯到二十多年前。那时的达鲁非刚好是内外战争最频繁的时期,很多掮客都是靠那个时期内和军方之间的勾当来发家的。而我也许是最幸运的一个,勾搭上了这个当时军队里的大人物。” “我那时只是个小屁孩,作品还根本卖不上价钱,为了生存根本不挑活儿,什么都干,为他们的军队提供粮食,血液,药品,移植用的器官,可以训练成士兵的孩子,这些东西都是从夹层区和中心区掠夺过来的。在那之前,凡是能够通过正当途径征用的兵源和物资,国家已经想尽办法盘剥干净了,却还不够,他们不想弄脏自己的手,于是借由中心区的犯罪者来下手,把烧杀抢掠的帐算在我们头上,然后拿走这些带着血的赃物,再偷偷给予背黑锅的罪犯们一些报酬。我们都是一群被人类社会抛弃的淫虫害兽,有钱花就可以出卖任何东西。那真是丘堡黑市最蓬勃的时期,因为有政府和军方的狼狈为奸,整个国家都变成了压榨平民的机器。”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要求我们提供的货源开始有些改变,在以前货源里从来没有女人,因为战争,男人都消耗在了战场上,女人担任绝大部分生产工作,他们得留在农场种植粮食,制造生活必需品。可是,军方却突然开始需要很多女人,并且要求最好是有旺盛生育潜力的处女。他们收购健康处女的价格,可以高出普通妇女好几倍。” “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替他分辨处女,所以只要看上去是年轻女孩,都一并抢掠,再秘密转手给军方,为了避免她们逃跑或泄密,我们会把女孩弄瞎或者弄聋哑。政府表面上勒令警察严加打击这种犯罪,但实际上却是放任自流。那时夹层区可是重灾区,我的伙计最喜欢去那里狩猎,只是他们太管不住自己,明明是可以卖出高价的处女,硬是被他们玩成了便宜货。” 男人像开了话匣子,丝毫不忌惮他监察长的身份,口气轻狂得近乎炫耀。齐洛紧闭嘴角,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