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採用。这东三条院若非有何正经事,我也不会再拜访。」说毕,天皇连正眼也不屑一置的振振衣袖,大步走出东三条院,他终于知悉太后煞此排挤伊周,阻断他关白之路的理由,一切的一切,都是出于这样不堪的己利。 这下天皇不禁心灰意冷了起来,他止住了脚步,回头瞥望这十多年来恩恩怨怨争端之啟的东三条院。如此一来,此许日倒要苦了媄子。 不过没关係,身为父皇的一定会吩咐女孺、藏人将她带到自己身边,由自己亲手抚养照料。 亲眼目送着亲生儿子的疏远,忆起这多年来内心所蒙受的无比折磨,她的内心燃烧着一把抑制已久的地狱之火,她驀地狂扯着一头生硬的长发,撕心裂肺的嘶吼,嘶吼声响遍东三条院的大小角落。她的心灵恐再也承受不了任何沉重的打击,现下的她一碰将碎,万不能摧。 她愣愣的望媄子厢房的方向望去,慄慄的微笑缓缓浮掠。没关係,就算天地之间谁都不理睬自己,还有媄子相伴。对,就是这样,至少还有媄子相伴…… 不久后,一大票女房踩着急若风的脚步在东三条院的廊道奔波,互喊着:「糟糕了,媄子内亲王出事啦!赶紧通知典药寮的侍医啊!」 躺在榻上的媄子因不明原因正不停抽搐,样貌极其狰狞。 「咿…咿…」她痛苦的呻吟,听在眾人耳里皆十分心酸。 太后赶到榻前,呆若木鸡的立着,旁视着媄子的狰扎与痛苦,她不晓得以自己之力能够做些什么,以及因过于惊讶而目瞪口呆…… 「咿…咿……」 甫因赌气而离开的天皇再度回奔东三条院,目所触及却是爱女的惨状,他赶紧飞扑至媄子床边。 「媄子、媄子你怎么了?别吓父皇啊…」天皇伸出欲触却深怕伤害到女儿而作罢的手指,因不知所措而使不出丹田的说。 媄子彷彿听见父亲的呼喊,拚死命的也要睁开眼睛…… 她幼小却脆弱的生命努力的寻觅生命之火,她露出狰狞扭曲,却开心的笑容。 「呀…呀…」就算四肢已扭曲的变形,她还是挥舞着臂膀,欲让愁容憔悴的父亲能挥别悲抑而笑,这是她的宿命。 目睹如此的媄子,天皇痛心的淌下泪来,根本挤不出任何一丝笑意。就这样过了片晌,媄子好似明白父亲再也无法因为自己而笑开怀,她的双臂重重垂下,如同断了线的风箏,无风可以扬起,方才的笑容全化为绝望的神色。 「父君…」她十分艰辛的开口,天皇的双目霍然瞪大,这是媄子头一回这样呼唤自己,只不过,在她艰辛的开口,两张眼皮却深深的覆上那双琉璃珠似包含灵魂的双眼…… 「媄子!」天皇紧紧攫住那隻已然僵硬的手腕,他不愿相信媄子会这么突然的离他而去。空气中隐隐约约的飘散着一句轻飘飘带有一抹哀怨的细柔,说:「若父君再不会因媄子而笑…那媄子…就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 他将媄子紧拥入怀,「媄子…为什么你也要跟随定子的脚步…离开我……」感受着流逝在怀中媄子微弱的生命,天皇再也哭不出声来来,所有嘶叫全匯聚在喉间化为一字一句椎心入骨的告白。媄子终究还是带着她母亲的美丽曇花一现于人世,带给天皇短暂的希望,却又如幻丽的泡沫无情的消逝在他的手掌心。定子的绝美身影貌似随着媄子一点一滴的自他的脑海里飞散。 定子生命的延续,在爱人的的记忆中渐渐的仅剩下模糊的轮廓…… 媄子的辞世,让太后看清了自己的未来,她深深体认到,自己的生命已然黯淡,价值不復存在,她内心的苦痛已超越了实方的煎熬,这或许就是他要自己所嚐到的滋味吧! 她默默地走向寝殿,凝睇着高悬的樑柱,随着心死,她悬起了三尺白綾,愿以罪恶的灵魂,为含冤而死的人们陪葬。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