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青竹斋的事情,乔朵自然不清楚,对她而言,离职了,这上家单位的事情理所当然也跟她没干系了,没得要她还跟着操心的。 因她归家的突然,早前都没提过,只说还得再两年才能归,所以乔家也是又惊又乱了一下午,直到晚饭罢,乔朵的母亲晚娘此刻正忙着在乔朵房里为女儿铺床,虽一下午没有说什么,但家人总归是担心的,这不声不响的归家,通常就是得了主家厌弃了,也不知女儿犯了什么事? 虽乔秀才高兴得很,那无非是读书人骨子里的清高作祟,当初女儿为了银钱签了工契进了高门大户去伺候人,虽说是正经的营生,但对于乔秀才这样的人而言,与卖女求荣也无甚差别了。如今见女儿归家,完好无缺,且出落的大方得体,着实让他兴奋得晚间多饮了两盅酒,这会儿晚娘忙着去整理女儿的房间,乔秀才却是扛不住已经回屋里歇着了。 “早点归也好,现在这年纪说个人家刚刚好,再过两年也不小了,再去说人家就不大好挑了。” 乔娘子理好床铺,也未急着离开,只坐在一旁借着烛火仔细瞧着女儿,一时感慨万千:“当初你走得利落,这几年也没得机会归家瞧上一眼,你弟弟如今在外求学,得年节才有机会返家一趟,只怕你再见都要认不出他了。” “当时我离开时,他也不过七八岁,这年岁的孩子长得最快了,这会儿定是又高又壮实了。”乔朵笑道,她知后来弟弟病好以后,虽父亲弃了科举,却仍旧觉得遗憾,只觉得自己不是那块科举的料,但见一双子女都是聪慧的,遂又不甘心,便修了一封书信给昔日的同窗,将儿子送去了同窗所在的书院里求学去了,好在小儿资质尚可,倒是考进去了,这一去也是三四年了。 “个头确实赶上你了,只那身子跟他爹似的,还是太瘦了些,显得怪可怜的。”乔娘子叹息,其实说白了,就是吃得跟不上,虽去了外地求学,但是家里就是这么个情况,能吃饱就行,还哪有那般多的讲究,遂又想起当初若不是女儿当机立断弄了银钱回来买药,只怕这会儿儿子那条命是否还在都说不定。 “无妨,如今我归家了,自不会让你们再受苦了。”乔朵轻声安慰,但是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无论是在哪里,人有一双手,只要不懒惰,总能混上一口饭吃,她就不信这个尚算繁华的大晋朝还能让她活不下去不成? “娘知你是个能干的,可你总归是个女子,哪能跟个男人似的在外讨生活。”乔娘子心疼,再看女儿这如花似玉的模样,微微有些担忧道:“你且跟娘说句真话,在那侯府里,没让人欺负了吧?” “瞧您说的,我没欺负人都算不错了,怎会让旁人欺负了去,您放一百个心,我可是在二奶奶房里伺候的一等丫鬟,旁的哥儿姐儿见到我还得唤一声姐姐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