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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凉的赌局


相依的两人面前时,他急忙将视线移向了远处。

    模糊的视线中,喷薄的朝阳将树梢蒙上金纱,无法被温暖的风带着雪的湿气穿过他们之间的距离,在身后的地平线外响起哨音,这个最漫长的夜晚终于无可奈何地过去。

    2

    当涂满迷彩的军用吉普驶近这一片被机体残骸布满的空地时,天色已经即将退去最后一层幽蓝的面纱,从云层中露出白金的镶边。

    费尔跳下车,在坠机的现场大步流星地逛了一圈,并在每个可疑的地方稍作停留,很快便找到了地上一大滩干涸的血迹,它们已经被沙子吸成了黑色的图案。在仔细地辨认完周围残留的凌乱足迹后,他很快站起来,回到了停在路边的车子上。

    “是他们。”他爬上副驾驶的位子,碰一声关上门,对着才刚刚把烟点燃的菲昂司说,“应该刚走不久,运气好的话半小时就能追上。”

    吉普车立刻一声轰鸣,车轮卷起沙尘,飙上了平原中笔直的道路。菲昂司狠狠踩着油门,短短几秒就飞驰到了接近两百公里的速度。

    “那个活腻了的家伙,敢拐走爱米,我要他付出代价!”

    “谁拐走谁还不一定,”费尔不慌不忙地拉上安全带后,便抄起手靠到椅背上,强烈灌入的风将他银色的头发吹得肆意飞舞,“那位小姐,怎么说也触犯军法了吧……私放重要战俘,是死罪呢。”

    “她是被骗的,女孩子太单纯了!”

    “太单纯的是你吧,倒霉的骑士,”费尔忍不住揶揄地笑了一声,从后视镜里瞟着越退越远的细微烟柱,那是带着残火涅磐的米迦勒最后的呼吸,“偷偷把人带回去,我们俩都好交代,其余的你就别想了。”

    “废话少说,我怎么也得揍他一顿。”菲昂司说完就像已经在实践一般,砸响了喇叭。

    车子长时间的颠簸使得俊流的眼帘止不住地往下坠,大量失血所带来的压倒性的睡意让他不堪重负,他摇下窗户,想要让鱼灌而入的强烈气流让头脑保持清醒。

    “想睡就睡啊,我不会袭击你的。”

    彦凉的头靠着另外一边车窗玻璃,没有起伏地说着,眼睛也不偏一下。

    “俊流,你还是趁这个时候休息一下吧。”爱米也忍不住转过来,余光瞟着后座上一动不动的危险存在,尽量带着轻松的表情,“放心吧,我们会看着他。”

    掌心的热度已经让人出汗,俊流始终牢牢握住齐洛的手,气若游丝的青年无力地依偎着他,脸上的血迹已经被仔细地擦干净,裸露的灰死皮肤也渐渐有了血色,他似乎也稍微安心些,索性将身体往下缩了一截,头反靠着对方的肩膀闭上了眼睛。

    车厢里顿时静得有些尴尬,只听见飞速旋转的轮胎摩擦沙砾的声音,爱米忍不住从后视镜里偷偷看了一眼彦凉,对方仍然将眼神毫无目的地投向窗外,平静得和之前那个疯狂的男子判若两人。

    这些人全是怪物,他输出比俊流还要多的血量给伤员,竟然没有表现出一点症状,呼吸平稳,脸色正常。况且,这个男人还受了重伤,从体征来看肋骨至少断了两三根的样子。

    爱米心情复杂地长吐一口气,为自己已经过时的医学常识表示遗憾,既然铁定已死的人都可能再活过来,还有什么不可置信的?

    行驶了约莫一个多小时,这辆黑色的军车停在了公路结束的尽头,前面是尚未来得及开发的,一片黑色的泥沙地。

    走下车之后,爱米深深吐出几口气,望着已经跃然挂在空中的朝阳,稀薄的阳光虽丝毫无法缓解深冬的寒意,但却让几小时前的惊心动魄像噩梦烟消云散。终于走到了这一刻,自从与这个异国少年相遇相知,她便害怕那四面埋伏着的别离契机,但如果必须要面对,她希望是用自己的手来解开两人之间的羁绊,也解开内心那所有让人苦恼的妄想与不平,让一切都停止在最美好,至少是最低限度的彼此伤害上。

    爱米于是稳了稳情绪,提起精神对刚刚走出车子的俊流说,“我已经让伊瑟联系好了一架渡鸦直升机,是用我父亲的名义征用的,他们会在前方松林中的一片大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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