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后还生。 她眼眶含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鼻尖却全是程耀司身上的味道。 但她没有觉得排斥或什么,反而有些庆幸。 程耀司略松了松她,用手电筒环顾一圈,林惊墨不肖看,仅从他此时凝重的表情推测,也知情况大概不妙。 心里一惊,刚才的喜悦和激动尽数消失不见,她扭过头,不大的地方,一眼便叫她看出变化。 这里比之前更狭小了,原先程耀司可以勉强平躺,现在,怕是只能坐着,本来不高的顶也矮了不少。 进一步压缩的空间,带来的是更为闭塞的窒息感。 两人也是刚刚才意识到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即便不考虑吃喝的事情,他们也未必能等到救援。 这里随时会塌。 林惊墨捏紧了手中他的西装布料,恐惧和沮丧后知后觉席卷而至,她不由得望向程耀司,除了脸上稍有些疲惫外,全然是平静和丛容,好像什么都不能撼动。 林惊墨小声问:“你不怕吗?” 程耀司瞥她一眼:“怕什么,怕死吗,不怕。过程会有点难熬吧。” 林惊墨是真佩服他,程耀司却似乎看出她在想什么,“以你的年纪,心态已算很好了。” 难得听他嘴里说一句正面的评价。 林惊墨还没放开他的手臂,而程耀司也没推开她,或许,极端的环境总是会催生不一样的东西和情绪,两人并排坐着,林惊墨道:“我抱一下,你不介意吧。” 对方没说话,就是默许的意思。 林惊墨如他所言,很会得寸进尺,将他手臂绕到自己身后半揽住,他也没阻止。 感到背后传来的温热,林惊墨心中的恐慌和窒闷才寻找到一个小小的出口。 跟眼前这绝境相比,真正攫住她全部心神,叫她不敢面对的,是十年前的那个崖底。 她的双腿被轧折,翻倒在车座下,被铁片扎穿的腹部几乎将血流干,黑暗中,碎裂的车灯被雾气氤氲,她只能看见父母沾满血的手,就在她眼前,不过几厘米的距离,她却牵不到,崖底的冷风吹透了她的身体,她便那样睁着眼睛,直到死亡把她带走。 黑暗,寒冷,不知会何时降临的死神。 宛如昨日重现。 最大的不同,来自于一个原本她有些讨厌的男人。 他的怀抱很温暖,是触手可及的温暖。 林惊墨靠在他肩膀上,心想,他其实也并没有看起来那般无惧吧,所以才会放任自己的行为,他的手也不是虚虚搭在她腰侧,而是贴在她腰上。 宽大的手掌,伸开估计能铺到她半个背。 林惊墨打开手机,现在已过去了二十个小时。 她蔫蔫儿道:“程先生,您做老板的时候对下属是不是太苛刻了?” 程耀司哦一声:“什么意思?” “我看他们好像并不想赶快把你救出去。” 按理说,像他这样的大人物,应该有很多操心他的行踪吧,这么久过去了,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 “趁着机会,公报私仇呢?” 她明为阴谋论,实际上却是暗指程耀司做人失败。 这点小心思,肯定是瞒不过他的。 先前不觉离死那么近倒还好,一念起,林惊墨也不过是个肉体凡胎而已,气氛沉闷压抑,她想自己找点乐子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