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魏正义这么慌乱,聂行风知道一定事出有因,想打电话交待秘书今天的日程安排,魏正义已不由分说,拉着他奔了出去。 魏正义开的是警车,出了大厦,二话不说,把聂行风推到车里,张玄随后跟上,说:「徒弟,你这样做很容易让人误会,以为我们家董事长作姦犯科,被刑事拘留了。」 很意外的,一向视张玄为神明的魏正义没有搭理他,而是闷着头把车开出去。没人再说话,车里气压很低,前方道路越来越熟悉,聂行风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强烈,这是去圣安医院的路,没有重要事的话,魏正义不会大清早亲自开着警车跑来找自己。 来到圣安医院,魏正义停好车,带聂行风匆匆奔进急救中心,当看到尽头急救室亮着红灯,外面还有两个穿制服的警员时,聂行风心一跳,猛地剎出脚步,疑惑地看魏正义。 他太熟悉这个地方了,在人生的这二十几年间,他曾不止一次踏进这里,那种焦急的,绝望的等待感受他比任何人都了解,此刻心跳得厉害,却不敢问下去。 「是谁出了事?」看到聂行风脸上难以掩藏的惊慌,张玄替他询问。 「……聂睿庭。」犹豫了一下,魏正义道。 「睿庭?睿庭怎么会出事?」乍听到弟弟的名字,聂行风只觉脑子里嗡了一声,衝上去揪住魏正义的衣领,用力摇动大吼。 「董事长你冷静些,听徒弟说下去。」 就在魏正义以为自己会被掐晕时,张玄把聂行风拉开了,两人双手相握,紧握的触觉让聂行风失控的心神稍稍缓解,他定了定神,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车祸。」 聂睿庭早上上班途中去便利店买早点,走进人行道时,被旁边突然横穿过来的车撞倒,行人打电话报了警,魏正义正巧在附近警署公干,听说此事,也跟着赶了过去,发现竟然是聂睿庭,就随救护车一起来了医院,又打电话给聂行风,可手机一直接不通,于是便开车直接去公司找他。 「不会的,睿庭身手很好……」聂行风摇头,喃喃否认。 他很了解弟弟,聂睿庭虽然个性懒散,像个不学无术的花花公子,但从小练武,论反应和机敏程度,绝对在自己之上,即使是突然而来的飞车,他相信聂睿庭也有能力躲过,而且顏开如影随形的跟随他左右,如果有危险,顏开一定会出手相助…… 心思很乱,一时间千丝万缕,理不清头绪,只觉得很多地方不对劲儿,聂行风抬头看看还亮着手术进行中的显示灯,决定先不想其他的事,只用心祈祷弟弟平安就好。 他看了一眼张玄,张玄明白他的意思,反握住他的手,拍拍他手背,安慰道:「放心,即使聂睿庭真有什么事,我也会阻止无常拘魂,别胡思乱想了,也许事情没那么糟。」 no,事情绝对很糟糕! 看看一脸阴鬱的聂行风,又看看张玄,还有巴巴站在旁边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的霍离,魏正义背过身,抬手用力掐眉心,不敢想像如果聂行风知道了事情真相,会做出什么疯狂事来。 数小时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主刀医师一出来聂行风就衝上前去,医师忙冲他摆摆手,示意他冷静,「别紧张,手术还算成功,不过要把病人转入加护病房,继续观察。」 「是不是伤得很严重?」 「我们到办公室谈。」 三十分鐘后,聂行风木然地从医师办公室里出来。 『撞断的肋骨扎进内脏,导致内脏大面积充血,脾脏震裂,后背脊椎折断,大脑也受了剧烈撞击,颅内出血压迫蛛网膜,严重损伤到他的神经中枢,他会长期陷入完全无意识状态,也就是所谓的植物人,将来也许会醒过来,也许……永远不能。不过聂先生,请不要太忧虑,以上这些随便一条都能令人当场死亡,可令弟都撑了过来,证明他的生命力非常顽强,所以,我们有信心相信,他是可以醒过来的。』 『那么,假使他醒过来,还能再走路吗?』 『这个……很遗憾,不能。』 这就是刚才他跟医生的对话,其实他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脊椎断裂的后果,他只是不想去面对这个悲惨事实。 聂行风来到病房,默默走到病床前,聂睿庭额头上还沾着零星血滴,剑眉蹙得很紧,似乎正沉浸在痛苦中,聂行风伸手触摸那冰冷脸颊,灰濛濛的脸庞让他看着心疼,直到此刻他也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昨天还生龙活虎的人现在就躺在床上,静悄悄的像失去了灵魂的躯壳。 「这件事瞒下来,千万不能让爷爷知道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