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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们前进方向等着的是(四)


是爱他。」望着伞沿不断滑下的雨珠,元贞红悠悠一叹,老实说出心底话。「只不过我能承受的委屈也不是没有限度的,等哪天这份委屈重得压垮了爱,我也会选择不爱的。」

    「选择不爱吗?」偏着头咀嚼着这段话,叶晓玫过了片刻再次轻声道出困惑,彷彿想从元贞红这里得到一点指引。「那要到什么程度,你会选择不爱呢?」

    「大概……是到我自认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对方心意的那一天吧!」即使那天尚未到达眼前,但光想像就足以令元贞红心隐隐的发疼。

    话甫说完,行人通行号志彷彿呼应她的断句,由禁止的红转变成通行的绿。

    「我得走了,拜拜。」朝叶晓玫点了点头,元贞红浅笑带着落寞转身穿越十字路口。

    当自认无论做什么都无法改变对方心意的那天……就不爱吗?

    只顾着把听到的话在心里转了几转,叶晓玫压根没留意到元贞红已然离去,等到大雨再次打在她身上,将她唤回神时,元贞红早已没入斑马线上熙来攘往的人群里,再难分辨。

    放下几年纠葛的感情,她能做到这份洒脱吗?

    凝视着行人号志再次由绿变红,叶晓玫仰天轻笑几声,然后在眾人不安的目光里顺着雨水松去束起马尾的发圈,顶着一头一遇水就益发捲翘的自然捲发走回公司。

    「喝,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搭电梯回办公楼层时,叶晓玫与陈少腾不期而遇,换来的只是一句带有嫌弃的质问。

    「没什么,心情不好去淋淋雨,清醒清醒。」叶晓玫垂着头低声解释。

    「这么不经挫折,难怪几年下来你还是个助理。」陈少腾习以为常她的畏缩,压根没注意到叶晓玫的不对劲。

    「……你明知道我还是个助理是为什么。」她低垂的视线扫向他擦得光亮的皮鞋鞋面。

    「你想暗示什么?那都是你自愿的,没人逼你这么做。」彷彿被刺了一刀,陈少腾褪去了绅士态度,尖酸的拉高音量。

    「我知道。」叶晓玫闻言胸口一窒,这就是她当年寧可不要前途也要帮助的男人说出口的话吗?

    她该清醒了。

    她缓缓抬起头,露出几年间有始以来第一次的强硬。

    「週日,我们谈谈?」她说。

    #

    阵雨过后,原就接近花季尾端的桐花,再也经不起这阵雨的摧残,纷纷自枝头掉落,混着泥水在山间舖成一片凄美的花毯,令不少迟来一步,错过花期的游客大感惋惜。

    有别于山间瀰漫的遗感情怀,被山野环抱的民宿内则是充满了活力朝气。

    「阿温,你看到我发给你的设计提案了吗?」元贞红一边拿着电话、操控着滑鼠点开寄件备份,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彷彿不曾被电话那端的阿温拒绝过似的。「这可是我们呕心沥血才设计出来的脚本,怎样?有没有让你很心动,心动到愿意打破原则,接下我们的案子啊?」

    由于元贞红是在民宿交谊厅里联络阿温的,如此没羞没臊的言论一出,自然引来旁观人士的探究目光,童承锋、卫奇扬、阿秋嫂还有阿川,一个不少的朝她看来,其中又以阿川的表情最是夸张,彷彿闔不上下巴似的,目瞪口呆的看着在他心目中一直属于高岭之花一类风格的元贞红。

    「我有没有听错,这话是元小姐说出口的吗?」阿川戳戳一旁的童承锋,寻求一个正解。

    「你没听错。」童承锋眉头一皱,睨了眼正放低身段,厚着脸皮和阿温间扯的元贞红就再次把目光移回手里的报纸。「就是她说的。」

    「oh!no!怎么会这样?」阿川不敢置信的哀叹。

    「这有什么?兔子急了都还会咬人,淑女急了变三八也是情有可原。」卫奇扬错愕归错愕,但也不至于接受不了,毕竟他与童承锋最清楚元贞红现下的处境,十分明白为何已经被拒绝过不只一次的元贞红,会厚着脸皮死缠着阿温。

    实在是没有退路啊!

    如果元贞红不曾起过起用阿温与暴风两人当代言人的念头,她或许还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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