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他轻声问道。 “什么?”她微怔。 “我总觉得人与人之间,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总是求些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云芜绿摇了摇首,她也有些迷茫。或许只是主人要求她盯梢,她觉得在眼皮子底下看了叁年的人不能就这么死了,所以才愿意帮他吧。 “不是说了么,先欠着。” “你现在越是不要,我越觉得给不起,或许要……”他对上她平静无波的目光,终究把那“以身相许”四字给咽下肚。 “放心吧,不会让你还不起。” “还不起,我也认了。” 她看向他,见他一脸正色,不似开玩笑的模样,便“噗嗤”一笑:“别乱想了。安心歇息吧。” 她正要抽手,却被他一把握住。 她脸上笑意渐凝,却还是强笑道:“你这手好得挺快,都有力气抓人了。” “你去哪儿?”他急切地问。 “哪都不去,在窗边守着。” “你等等。”他松开手,慢慢地坐起身,掀开被褥要下床。 “你干什么?”云芜绿问。 “我去窗边守着,你睡床。” 云芜绿一把将他按回床,断然拒绝:“不用。” 云芜绿这一按,差点将他骨头给按断。他倒抽一口气,不甘心地盯她。 她回之一笑,直接一掌拍在他肩头,把他打入被窝之中。 “好好休息。” 他被这一掌给打懵了,歇息了好久这才回过神来。他侧过脸,看向窗边。女子盘膝调息,闭目养神。 烛火摇曳,女子朱唇粉面,似远山芙蓉。 若这女子仅仅只有美貌,他定是不屑的。但她身具文韬武略,美色便如锦上添花,成了眼底抹不去的景。 “你为何要回建安?在武威钻营叁年,这么回去不就前功尽弃么?”越秋白和衣而卧,出声问道。 “倒也没有刻意钻营。” “那一库房的桐油是怎么回事?” “我其实并未想好用桐油做什么,不过若是没有匈奴,我也许会放火烧山,搅乱凉州。” “要我说还是最毒妇人心。”越秋白低声呢喃。 云芜绿没搭理他。说她狠毒之人不少,吴地也有,凉州也有,不差他一个。 “我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们彼此彼此。” 云芜绿依旧默然。 “若是回了建安,你会不会对付我?” “不知。”这回,她开了口。 “你如此大费周章救我,届时再对付我,不如直接把我在武威宰了。”他偷偷瞄她,她岿然不动,一副置若罔闻的模样。 “反正我也不是武安侯的亲生子,在建安没权没势,日后也难给你好处。你不如杀了我,拿到我拼死取来之物,回去邀功请赏才是正路子。” “我为何要走你的正路子?”云芜绿反问。 “我这不是给你出谋划策么?”越秋白的手交迭在衾被之下,手指已经摸着匕首。 “收起你的歪心眼吧。” 越秋白咬了咬唇,侧过身,光明正大地盯着她看。 她很好看,而且是越看越好看,如牡丹含露,远山倚云。 “闭眼,要不然挖了你眼睛。”云芜绿凶道。 “好。”越秋白听话地闭上双目。凶婆娘,之前还是一口一个公子和妾身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