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到广场。 来了。 谢愈眼神一凝,神色认真起来,他今日上朝最重要的时刻便到了。 在谢愈的带领下,新科进士们走到太和殿前,顺着宦官的指引,向着昌永帝叩首五拜,随即听着王太监尖细的嗓子念诵圣旨,赐予官职。 和往年相同,谢愈作为这科的状元,被赐予从六品官职,进翰林院,而一甲另两人榜眼探花和二甲第一名的传胪,被赐予正七品官职,亦是进了翰林院。而其他人,则根据考试情况以及前些日子的钻营分散到了各地,官职也是有高有低。 圣旨宣读完毕,众人再次跪拜叩谢皇恩,此时的昌永帝才一改之前兴致寥寥的神情,温声勉励。 又换来一种进士的热血忠心。 随即侧头看向王太监,王太监立时宣布退朝,护着昌永帝走下丹壁。 待昌永帝离开,太和殿的大人们也匆匆走远,急着处理当日的事情。 等到太和殿里的大人们也全都离开后,广场里站着的大人们才挪动冻僵的双腿,有序告退。 “今日早晨真冷,可把我冻得够呛。” 太和殿里皇城大门尚有一段距离,既然同朝为官了,自然不会一路沉默着,但皇城里耳目众多,谁又敢说些正经事情,自然天气便是最安全的话题。 “是啊,真的太冷了。”故当某位大人说了这么一句后,其他人纷纷应和了起来,说着这北地的寒冷。 “你们南方来的,没有见过这么冷的日子罢?”又有人这么问道。 “是哩,我们江南寒冬腊月里也没有这种刺骨的风,我骨头都要僵了。” 一时间从江南来的考生纷纷应和。 “不对呀,愈哥儿你也是金陵来的,怎么脸色还是如此红润?”和人抱怨着这北地的气候的赵澈突然想起什么,凑到谢愈身前来回打量,谢愈同样吹了一早上的冷风,但气色依然很好,脸上的红润绝非是被天寒冻出的样子。 谢愈抿嘴笑了:“内子寻摸了件名为羽绒的衣服,这真如织女的羽翼,穿身上半点不冷哩。” 这话一出,莫说赵澈等原本就熟识的人,就连那些早就苦于朝会寒冷的大人们,都将视线移了过来。 “京城里的锦绣阁就有卖哩。”谢愈一本正经的指明了地方,并详细的说着这衣服的好处。 就这样,借着这羽绒服,谢愈和他未来的同僚们初步搭上了关系。 而锦绣阁的尚娘子,却发现这几日里突然来了许多大人的家眷,点名要买这新出的羽绒,在他们的带动下,京城里掀起了一股新的风尚,锦绣阁的生意做得愈发广阔,当然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的谢愈,却正和着榜眼探花和传胪赵澈走在去翰林院的路上,开始了新的征程。 当谢愈谦逊的新的同僚见礼,等待掌院交代工作任务时,不远处的将兵胡同小屋子里,终于有了动静。 烧了一晚上的炕还带着余温,莹白的手臂从被衾里伸出,取下熏炉上烘得暖热的衣服穿在身上。 打开房门,将兵胡同里的声浪隔着薄薄的院门传了进来。妇人的低语声,孩子的啼哭声,男人出门时的叮嘱声,不一而足,满满的都是热闹的烟火气。 沈意深深吸了口气,感受着凛冽的冷空气顺着鼻腔传入肺腑,整个人都清醒了起来。 前一夜里泡上水的赤豆已经被清水充分浸润,摸上去湿湿软软,好像能拧出汁来一般,不大的灶房里被柴火的火光映得通红,灶膛里的火光跳跃者投到墙上,闪烁着跳动的暗影。 火焰舔舐着锅底,锅中的水沸腾起来,连带着放入锅内的赤豆,也被高温逼出了口子,圆润饱满的颗粒上表皮绽开,草木灰将过于热烈的火焰掩盖,只留下细火慢慢煨着。 雪白细腻的糯米粉被木勺舀出,倒入白底连枝喜鹊报春面碗,陶壶里的温水缓缓倾倒,将糯米粉糅合到一处。 沈意挽起袖子,不疾不徐地将温热水流逐次加入,搅动的双手比糯米粉更白。 湿乎乎黏哒哒的面团搓成长条,切成小块,放入手心揉搓,一个个小小的糯米团子便出现在手中,软软糯糯很是可爱。 锅里的赤豆已经被小火煨得酥烂,拿着勺子轻轻一压,沙沙的豆子便溢了出来,糯米团子洒上些糯米粉,放入赤豆汤中煮熟,再加上早已准备好的糖水,空气中都洋溢着甜蜜的气息。 沈意素白的小脸被热气熏得浮上红晕,拿来同套的白底连枝喜鹊报春小碗,盛上那么一小碗,稍稍晾凉后放入口中,赤豆的沙,圆子的糯,糖水的甜几种风味在口中交织,沈意惬意地眯上了眼睛。 等到一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