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与不可避免地开始忙起来,好在她伤在左手,右手行动并未受到多大限制。沐辽大约也是想着尽快教给她最有用的制敌和自保之法,所以并没有强求她先从锻炼体魄开始,去做一些需要耗费太多时间的基本功。 这也是为什么覃与特意撒网也要把沐辽这条目标鱼抓到身边来的原因了,毕竟能打破常规在最短时间内学到最有用的东西这事,估计也就只有沐辽能替她达成了。换做了其他武师,恐怕单是个基本功也得练个三五月,她没那个时间不说,也绝对不可能在这种无聊事上去浪费这么大精力。 “手腕,这里用力。”捏着飞镖的右手被人自身后包裹住,修长手指覆在她手指上,带着她用力。 指尖的飞镖听话掷出,咻一下钉在不远处的树干上,陷进去一半。 “你未习内力,如今只能先练技巧,掌握好发力点,哪怕无法一击致命也绝对能够击伤对方留给自己足够的逃生余地。”沐辽一边说着,一边将另一枚飞镖放到她手中,继续引导她练习。 如此练了数次,沐辽放开手看覃与自己尝试,见她动作逐渐熟练时,眼底不禁浮现出星点笑意。 他甚至有些庆幸自己先前几次不尊礼法的夜探,若非如此,他可能很难见到她的这一面。不同于惩治恶奴时候的娇蛮肆意,也不是夜间安睡时的甜美无邪,更不是横眉冷对时的凛然淡漠,而是一种由内滋长出的、叫人无法移开视线的明亮色彩。像是破云之月,穿翳之阳,光灿的,明媚的,生命力。 “沐先生,喝点水吧。” 沐辽正看得专注,一旁碧玺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他瞬间敛去嘴角那一点笑弧,冷淡道完谢后接过了碧玺托盘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自然认得这是覃与身边自小一起长大最得她信任的婢女,这几日来他已经无数次接收到了来自于她那毫不掩饰的带着敌意的目光,尤其是像方才那般近身教学时,若是视线可以杀人,他后背恐怕老早就被这姑娘的视线扎了百来个洞了。 至于这敌意从何而起他也是知道的。 想到覃府内但凡提及必是赞声一片的那位商公子,沐辽藏好眼底那抹深色,将空掉的茶杯放回了托盘上,重新走回覃与身后裹住她的那只手。 覃与动作一顿,侧头看向身后少年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突然笑了:“怎么又生气了?” 沐辽忽视她话里的“又”字,抿了抿唇:“没有。” 他才不至于和一些无关之人生气,碧玺也好,商槐语也罢,他都不在意。他只在乎她,只要她看着他,对着他笑,那就已经足够了。 覃与余光扫过一旁的碧玺,顿时明了。 被双标当然不好受,但那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比起欣赏两个男人隔空斗法,她更关心目前自己的学习进度。而且,覃府这两位的存在,恐怕在沐辽对她起兴趣的当晚就被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吧。他若当真介意,恐怕也不会巴巴地入了她这明晃晃的瓮。 男女情爱天然自带排他性,覃与虽然擅长驯服人心,懂得如何逼人妥协乖顺,但对于沐辽这一反常的行径还是多少带点疑惑的。 他似乎并不在意她身边有人,无论是笼络了覃府上下人心的商槐语,还是目前仍占着她夫君名分的慕遥,他都能视若无物。 是他对她的喜欢不够吗?很显然不是。 一个稍稍被她逗弄就会脸红躲闪、又热衷于和她肢体接触的纯情少年,一个宁愿压榨自己处理公务的时间也要陪着她重复练习这些“雕虫小技”的朝廷重臣,他的行为本身已足够向她证明他对她的喜欢。 是认为这两人无法对他构成威胁所以才能全然无视吗?应该也不是。 若当真视商槐语的挑衅为不自量力的秋后蚂蚱,那他不会带出而今这副不悦情绪。很明显,即便表现得再淡然,他仍旧从碧玺的双标对待中泄出了一丝隐晦的不甘。 独占欲啊…… 覃与盯着树下那一地散落的飞镖,视线缓缓移到零星几个借着沐辽的手钉在树干上的幸运儿,心底浮出一丝玩味。 看来我们这位少年英杰的辅佐官大人情窍只开了一半啊。 可惜她这会儿没精力陪他玩什么恋爱调教游戏,姑且就让还没找到赛道的他在场外先自行摸索一番吧。毕竟,商槐语的科考在即,那同样是她检验成果品质的重要时刻,可不能叫他又多一个分神的存在吧。 沐辽并不住在覃府,考虑到他职责所在,覃与很是善解人意地将授课时间定在了上午,理由也是现成的,毕竟她如今也是诸事缠身,没办法把所有时间精力都耗在武学上。如此,二人也算得上是宾主皆欢,各自拥有相处和自由的时间。 而自打沐辽正大光明露面后,他也没必要继续深更半夜地来偷看覃与了。这也让覃与夜间行事少了许多顾忌,可以放心去关心一下商槐语的学习情况了。 h预警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