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在透明的玻璃杯中沸腾翻搅。 谢砚清手托着杯柄,将滚烫的开水浇在檀色的茶具上,清洁、预热。 他端起一只茶杯,凑近鼻尖。 飘香四溢沁入脑海,随后他手臂一挥,倒掉。 加入适当的君山银针在器皿中,注水,逆时针旋转水流不断。 男人九十度角垂直手腕,放松手臂,倾壶瞬间如鲤鱼腾空一跃之势。 谢砚清右手执起公道杯,在茶巾上轻蘸一下,斟出一杯温度刚好的茶水,放置在他面前的男人。 谢砚清笑不露齿,单手示意:“请。” 那男人先是轻嗅香气,再细细一呡,眼似月牙悄然弯起,眸中含有欣赏。 “汤色澄亮,扑鼻清香浓郁,落在口中甘甜醇爽,茶是好茶,不过你倒是退步了。” 又补了句:“心不静。” 谢砚清被讽刺一遭,并不恼怒,只是盯着面前的茶杯:“您说的对,茶艺是您教给我的,您的评价再好不过。” “和你父亲待在一块就这么敷衍?” 谢启年倏地将茶杯扣在桌面上,复而又问:“前些日子你是不是对陆漾态度不好,老陆上次暗戳戳地在牌局里提醒我,有些事情,该收得收了,我从前帮你擦得屁股还不够多吗。” 谢砚清终于抬头凝视他:“您倒是提醒我了,如果不是因为父亲,我和楠楠就不会分离那么久。” 面前的男人听了他一番话气息有些不顺,握紧手中的茶杯:“是温楠求助我,她并不爱你。” “爱与不爱,您说了不算。” 谢启年无声地思考许久,慈厚的嗓音带着岁月的沉缓:“陆家叁代从商,民国起就有着响当当的名号,在南江影响虽不比我们,但北城却有一席之地,陆执仅一独女,百般爱护,要不是陆漾喜欢你,他也不会让陆漾远嫁北城之外。” “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为谢氏考虑,更要为温楠考虑,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没必要再陪你玩无聊的游戏。” “娶或不娶,都不由你。” - 炙热的烤盘滋滋作响,几块五花肉被烫地蜷缩,时不时溅出油脂纷飞人们周遭。 温楠盯着杯子里刚倒好的啤酒一瞬不瞬。 方美玲用筷子捻起一块肉放在她面前的空盘上,漫不经心地开口:“谢总怎么还不来啊,烤肉吃得都要过半了。” 林琳嘴里嚼着食物,口齿模糊:“谢总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会参加我们这种小聚餐。” 一旁的同事也对林琳的话深信不疑。 方美玲对此不屑,转而看向温楠。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