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好在他们来得早,没一会儿便排到了。 几人进了钟大夫住的院子,就见一个清瘦的中年人坐在堂屋里,一个药童伺候笔墨,一个药童安排病人,倒是井然有序。 这位钟大夫穿得朴素,不过看着颇为斯文,见了他们的模样,也不惊讶,指着旁边的凳子:“哪位是病人?坐过来吧。” 燕承便坐了过去。 几个随从立时把周围挡了起来。 钟大夫见怪不怪,给燕承把了一会儿脉,才问:“这位公子看什么病?” 不等燕承答话,傅先生便反问:“大夫觉得我家公子哪里不好?” 他如此试探,钟大夫倒没生气,慢条斯理回道:“贵家公子勉强算得康健,要说病嘛,自然是没病的。” “勉强?” 钟大夫颔首:“气血两虚,肾精不足,弱是弱了点,但也算不得病。” 听他说得准,傅先生便是一喜,拱手行礼:“先前多有得罪,还望大夫勿怪。我们正是来看这个病的。” 钟大夫毫不意外,却摆了摆手:“若是如此,几位可以回去了。这病,我没把握治。” 傅先生一急,忙问:“大夫何出此言?气血、肾精,不都可以补足吗?” 钟大夫澹澹道:“是可以补,但根子伤了,补也补不了多少。” 傅先生愣住了,直觉反问:“根子?” 钟大夫看着眼前这位样貌英武的公子,内心叹息一声:“公子这病,应该是先天之故,在母腹之中受了损伤,后天极难补救。看公子出身富贵,想必有专门的医士调养精血,我能开的方子,和他们大差不差。” 傅先生不死心:“大夫真的不能试试吗?” 钟大夫回道:“如果你们一定要,我可以开个方子。但话说在前头,疗效不见得好。” 沉重的气氛弥漫开来,傅先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最后燕承自己问了:“大夫,我是不是以后都不会有子嗣了?” “机会还是有的,但……很难了。” 燕承明白了,强撑着说道:“还是请大夫开个方子吧,有劳了。” 钟大夫点点头,也不多问,斟酌着拟了个方子,交给傅先生时,最后交代一句:“公子先天损伤太过,能养到如此康健,贵家的医士已是世间妙手,我这方子未必及不上,还望仔细斟酌后再用。” 傅先生谢过他,让随从留下银两,便护着燕承离开了。 他们没回东宫,而是去了另外置下的小院。 燕承一进屋,便脱力地坐了下来,脸色越发苍白。 傅先生挥退随从,轻声道:“殿下,世间总有高人,我们再接着找就是。” 燕承惨笑一声:“这阵子找了多少大夫?有京城名医,有市井高人,不是看不出来,就是说治不了,我还有什么指望?” “可他们都说,殿下只是子嗣难一些,并不是绝对没有。” 燕承摆摆手:“他们当然不会把话说死,事有万一,到时候岂不是砸了招牌?” “说不定您就是那个万一呢?” 傅先生的话没有安慰到他,反倒勾起了燕承的伤心:“是啊,只有万一的机会,哪有那么巧的?” 这下傅先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默默坐了一会儿,燕承再次开口:“先生,你还是早日改换门庭吧,我若没有子嗣,终究拖累了你。” 傅先生大惊:“殿下!”他面露悲痛,“殿下何故说这些锥心之语?傅某跟随您多年,早已骨血相融,如果在此时弃您而去,岂有脸面在世间立足?” “可我……”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