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可真是…… 万嵩被他哭得一个头两个大,嚷道:“大人没事你哭什么哭?再哭我揍你啊!” 金禄瞪他:“就知道动手动脚,等大人醒了,叫他来评评理!” “评理就评理,我老万怕你啊?” 万嵩说完,又勾肩搭背:“这是大喜事,走走走,我们喝一杯去!” 金禄骂道:“就知道惦记这口黄汤,哪天贻误了军机,叫大人斩了你!” 万嵩不高兴了:“我说老金,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你看我哪一回耽误正事了?大人躺了这么久,我可一口都没喝过,今天心情好,才想着跟你乐乐,你还不领情!” 眼见他们斗起嘴来,方翼笑着插话:“万将军说的有理,这些天大家提心吊胆,一直绷着那根弦,这会儿是应该松快松快。今日我做东,请你们喝一杯?” 万嵩开心起来:“好好好!还是方司马懂我!” 三人说定,方翼转头跟他们交待一声,便和金禄万嵩两人出去了。 过不多时,下仆来报,他们没走远,就在路口那家酒楼。 季经回过头,看到徐吟正在给父亲拭汗,神情平淡。 “三小姐?” 方翼不安好心,让他知道大人醒了,岂不是…… 徐吟放下帕子,看着屋子说:“父亲躺了这些天,屋里总有一股闷气,不大舒爽。” 季经马上点头:“小的马上叫人来收拾。” …… 这顿酒吃到了半夜。 万嵩醉醺醺地扛着个人,过来敲门。 “万将军?”门房惊讶地看着他。 万嵩指了指旁边的方翼:“这小子喝醉了,偏偏家又远,不耐烦送他回去,让他在这睡一晚吧。” 以前公务繁忙的时候,方翼也是经常留宿刺史府的,门房见怪不怪,顺便还问万嵩:“万将军,瞧您也喝了不少,不如也歇一晚?” 万嵩摆摆手,指着外头:“没事,我夫人派车来接了。” 门房便没再说,与他道了别,送方翼进去。 方翼在刺史府有住惯的屋子,就在正院旁边,早年徐焕读书的地方。 天色太晚,管事没惊动旁人,叫来一个小厮守夜,就走了。 方翼睡了一会儿,忽然动了一下,小厮迅速惊醒,问道:“方司马,有何吩咐?” 他眼睛半睁,低声唤:“水……” 小厮揉了揉眼睛,赶紧去倒水了。 方翼只喝了一口,便将杯子一推。 小厮服侍他再次睡下,再次坐下来,很快闻到了一股甜香,然后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他睡死过去,床上的方翼坐起来,眼神清醒,哪还有半点醉态? 他将散发着异香的帕子,小心翼翼塞进一个小瓷瓶内,从床上下来。 然后动作飞快地将两人衣裳换掉,伸手在脸上涂涂抹抹,末了扶着小厮躺回床上。接着将桌上的茶点飞快地打个包,连同盘子塞进怀里。 做完这些,他悄悄摸出书斋,走到正院旁,却又停着不动了。 因为他知道,正院周围有许多护卫,再靠近就要被发现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数着时间。三更敲响,又过了一会儿,正院里果然有人出来传话。 不多时,几个小厮从他藏身处走过,进入正院。 方翼掐着时间,待那些小厮都进去了,才装作很急的样子,也向正院走去。 门口的护卫看到他,还没问,他就压着嗓子低头道歉:“对不起,刚才拐了一脚。这位大哥行行好,让我进去吧,不然管事要骂……” 那护卫皱了皱眉,到底还是让到了一旁,说道:“下不为例。” “谢谢大哥,谢谢大哥。” 方翼急步入内,经过廊庑的时候,借着夜色的遮掩,取出怀里的糕点。 到正房门口时,他已经是个捧着糕点的小厮了,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踏了进去。 徐焕病倒以后,晚上经常盗汗,如今天气又热,一直闷着要起疹子。季经照料得细心,要求小厮半夜擦拭一次,务必让大人全身干爽。 这会儿,屋子里的小厮们,倒水的倒水,翻身的翻身,擦拭的擦拭。 有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低着头摆放糕点,又收回了视线。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