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没有看过如此令人心寒的境象。」程礼廉虽然压沉了声线,但难掩他惊讶的情感。 说实在,我所看见的却是连日来最恐怖的情境。 呃……或许简单地描述,我眼前的是一个尸横遍野的情境…… 可是,我不可以用「具」或「条」的量词去形容尸体的数目。因为……根本是不能量度……。最多只可以用一「堆」来形容。 眼下之见,地上是既乌黑又棕竭,相信是乾竭的血水混合了尸水。怪不得一路上脚底总感到一阵粘粘湿湿的感觉。 一堆数之不清的残肢、残驱上,有明显的咬痕,呈锯齿状,当中更吊着血筋。 而筋骨呈湾湾曲曲的向外挑出,显然是被人硬生生的扯开﹗扭断﹗然后被人拖到暗角中,惨遭撕食﹗ 地上一条条杂乱无章的血痕,就是受害者的最后呼喊。耳朵更似是听见没入于黑暗中的死灵,在向我呼唤出死亡的哀嚎。 令我看得快要反白了眼的,就是我甚至看见一整个……呃……是半个穿有警员制服的尸体,下身糊糊烂烂得就似是「镶嵌」在地上。尸体那空洞洞的眼窝,内里的粘液正静悄悄的流出。不知怎的,尸体好像在向我表达一种伤感、一种控诉。就似是哭闹着自己的枉死。 只见,陈达志和子诚看见那半截警员的尸体后,脸上愁容尽现,相信是他们的同僚。 「奇怪。」陈达志沉叫着,他指着警员尸体后汒然的道﹕「为什么内里的内脏都被掏空了,而且眼睛都被挖走了。但是其他部分仍然保留着?」 「这或许是……他们的社会规范﹗」程礼廉吐出一句令人不解的说话。 「甚么?」我跟陈达志不约而同的说道。 「沙展﹗」此时子诚忽然拋出一句﹗陈达志摆他一眼,便立时把散弹枪上的电筒。其后我耳边听见潮水般的吼叫,向我们一浪浪似的迫近﹗ 是活尸人在迫近﹗ 「大家过来﹗」陈达志拋一句,便行动剽悍的向一条石柱步上箭步。「快过来﹗」于柱后的他向我们招手。 于是我们飞快的赶上前,其后眾人都蹲下来。 「被发现了吗?」我轻声叫道。 「殊。」子诚举指于唇前,然后偷偷的向外窥看。良久,他忽然吞吐的说﹕「他……他们在干甚么?」 「给我看﹗」陈达志接过了子诚手中有夜视功能的望远镜后,便向外偷看。良久,语带惊讶的叫道﹕「妈的﹗他们在搞甚么把戏?」 我急不及待的抢过了望远镜,当我放眼远处时,心房彷彿被紧紧的拿捏了一下。 我想,现下我所见的一刻,相信比任何一套动物纪录片有着更震撼的镜头﹗ 眼前的一切,是立体的、是听得见、看得清、嗅得到、甚至可以伸手触及﹗ 天啊﹗我看见的是一群化了人形的野狼吗?还是一群饿疯了的狼在扮人? 我猜,那必定是后者﹗全因,活尸人的全身上下都散发出令人惧怕的野性﹗ 动作、眼神、嚎叫,都跟狼没有分别﹗是疯狂的﹗甚至……是有组织地袭击弱者﹗ 我看得连眼珠儿亦快要掉下来﹗ 夜视之下,我所看的一切都是绿色。而活尸人的双眼就如黑夜中的狼群,泛起妖异的青光。 活尸人不断的呼喊、叫嚣。虽然他们似没有规则的走动,但是只要细心的观察,就不难发现他们之间是围着一个大圆圈。 于圆心中,有一个人影。 此时,叫嚣之中,混杂了数声哀嚎,就似是在哀求别人,又或是对被同伴出卖的控诉。 是发自圆心中的人影吗? 他是人类么? 然而,看见他身上有数个大大小小的血孔,相信是受枪击所造成。而其中一个更位于致命的肺部上﹗ 如是这,他身上的弹痕已经解答了我的疑问﹕他亦是活尸人﹗ ……呃……或者先给他一个代名词……就叫「弱者」吧﹗ 此时,活尸人组成的圈子,似乎正渐渐收窄。他们的动作举止,有的蹲下身体,作势跳跃;有的手舞足蹈,张牙舞爪。然而,我所感受最深的就是当中阵阵的杀戮气氛﹗ 忽然﹗ 「呜﹗」 我听见一声长呼,圆心中的「弱者」屈膝倒下﹗ 「弱者」前方有一个身形比较健硕的活尸人﹗由于是夜视的关係,他的手是乌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