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着邵菀歆的名字,回应他的却只是一声声的回音。 阴沉森冷,裂开的墙壁滴滴答答漏着水,除了齐洛恩大喊而回盪的回音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太静了。太宽敞了。听不见邵菀歆的任何声音,齐洛恩没来由地心慌,却只能像一匹野马乱闯。 「我……在……这……里……」齐洛恩停下脚步,隐隐约约听见角落发出一点声音,更加用力地喊:「我听见你了,邵莞歆!待在原地别动!」 找了好几个地方,齐洛恩才看见附近的地面上隐隐闪着光,待他走近,才看清楚那是一把血淋淋的刀,而邵莞歆就靠在离刀子不远的墙面上。 「邵莞歆!」他喊着她的名字,一把抱住她,心中的一颗大石头终于放下。 一直到现在,他还是不了解为什么自己会这么担心邵莞歆。但反正他是找到她了,也放心了。 「齐洛恩……」邵莞歆半昏半醒地睁开眼睛,「我……以为……」 「你发烧了?!」齐洛恩讶异着邵莞歆的体温竟然这么高,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站得起来吗?我送你去医院。」 邵莞歆摇摇头,「我没有……力气……」 齐洛恩吐了口气,正想将她抱起来时,才惊觉邵莞歆的表情不对劲--她白皓皓的贝齿咬紧下唇,像是忍着痛似的。 「怎么了?我弄痛你了?」齐洛恩有些慌张,难道邵莞歆身上有伤口? 邵莞歆点点头,齐洛恩赫然看见她右手手臂上用碎布包扎的伤口,白色的布料整个被伤口染红,伤口深到没有办法凝血。 齐洛恩看得怵目惊心,小心地不碰触到邵莞歆右手的伤,轻轻将她抱起,迅速赶往医院。 凌晨,医院的急诊室不如白天吵杂,却也意外地不算冷清。医护人员忙进忙出,疲惫却勤奋不懈的工作态度和病患脸上惨白的死沉成了强烈对比。 邵莞歆躺在病床上,打了针之后烧退得很快,手臂上也缝合了将近十针,发烧导致的昏迷加上麻醉的药效,让疼痛感减轻不少。看着邵莞歆安稳地沉睡着,齐洛恩也累得连连打了好几次呵欠,但为了避免邵莞歆突然醒来,他坚持不闔眼,就怕她有任何需要帮助的地方。 「你就是这样,爱谁都不诚实,晴才会离开你!」 临走前阿海的话语再度回盪耳际,而他看着眼前邵莞歆的脸庞,才深觉她并不真的是个完美的替代品:她的鼻樑比夏孟晴稍挺,眼睫毛虽然长度差不了多少却比较翘,而嘴唇--生病时的邵莞歆嘴唇不再丰润,取而代之的是死白,但即使如此,他仍旧知道她和夏孟晴的差异。吻起来的温度不同,味道也不同,他说不上来,但眼前这个貌似夏孟晴的女人,仔细留意就会发现她们之间竟有诸多的相异之处;她们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虽然她们有着同样的褐色双眸,流露出的气质却大不相同,夏孟晴的是温柔婉若春风,而邵莞歆的眼眸,清澈一如夏季的山溪,彷彿能够轻易看透却暗潮汹涌。 然而最大的差异还是她们的发型:邵莞歆蓄着飘逸长发,而夏孟晴则是留着一头俐落的短发。 他看清楚了,她并不是个绝佳的替代品,那么他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地为她做了那么多? 爱谁都不诚实,是吗?究竟是他对自己不诚实,抑或是他总是对翩然降临的爱情后知后觉? 想着想着,他忽然感觉到手边的人儿似乎有了动静。他静下心看着邵莞歆,她的眼皮缓缓撑开。 一睁眼,她只感觉天旋地转,天花板上的白色方形图样和黑色线条混在一起,在她迷濛的双眼里逐渐扭曲变形。 等她渐渐恢復视觉,也不再如此昏眩,她才发现身边的人是齐洛恩。 「你该不会要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吧?」齐洛恩露出招牌笑容,将桌上准备好的开水递给邵莞歆,「多喝水,好得比较快。」 邵莞歆点头接过,啜饮几口后清了清喉咙才开口:「我那时候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你的出现,所以你现在人在这里我并不意外,只是你怎么会知道我被困在哪里?」 齐洛恩耸耸肩,「我去医院接你,找不到人却刚好看见你被载走,我觉得奇怪所以跟上去,就这样。」 邵莞歆表示理解地点点头,这次多亏有他,总算是捡回一条命。她怎么也没想到叶巧优那女人这么会挑日子,选在她今天身体状况极度不佳的时候,让她险些被断了右手。 邵莞歆看了看自己的右手,发现全被绷带缠住,无奈地皱起了眉头。 「缝了八针左右吧。」齐洛恩注意到邵莞歆的视线,于是解释,「等麻醉药退了恐怕会很痛,你忍着点。」 邵莞歆苦笑,「谢谢你,这点痛应该算不了什么,如果不是你带我离开那里,那些人恐怕会回头找我,这隻手应该就保不住了。」 齐洛恩愣了一会儿,「所以他们真的是来找你碴的?还挑你落单的时候?」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