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带我走,我的头很痛,快带我走……」 丝毫没有半点印象,就像宿醉的感觉一样,我不记得我有喝过酒,我只知道我手指头上还沾有刚才翻倒的蕃茄酱。顾不得身上穿的是这最近两个月来的唯一一件新洋装──日系v领蝴蝶结洋装,我因看到窗外萌萌的身影而猛然站起,身子摇摇晃晃,也许还撞翻了些东西;只是当我再度回復知觉时,我看见自己正在前往医院的途中。 「不用了,我想我不用再去医院了。」声音很微弱,但我知道萌萌一定能够听到我说的话。 我摇晃了一下身子,似乎是因为萌萌煞了车,他将车子暂停在路边,转过来直盯着我瞧,还不时地像妈妈在为小孩量体温那样,用他那双一直都很温暖的手掌,反覆贴在我和他自己的额头上。 「我没有发烧,我只是想回家而已。」我勉强地又睁开了眼睛,一副很虚弱的样子说着。 萌萌则是又坐回驾驶座上,在我不太想睁开眼的时候,我觉得此刻的萌萌不太像他平常的时候,很陌生的感觉,像是同样包装的口香糖却换了配方,我有些不太适应,但也没力气逃走。 然后他开口,在我选择闭上眼睛的时候,「你怎么了?」 不想解释什么,我还没从酒精的威力下清醒过来,但我就是没有喝酒,可那脑袋就硬是像被人狠狠撞击了一般,我实在无法釐清现在的世界,是不是我真实的一切;所以,我只是又轻轻地拨动着我已经苍白无色的双唇说着:「我想要回家。」 也许,他已经知道些什么了,如果刚才的一切有部分是真实的话,我应该的确有听到萌萌说:他已经知道日记的主人是谁了。或许如此,萌萌的表情很僵硬,持续的时间大约有五分多鐘,他那紧张到不知道如何开口的神情,终于还是在他理智地牵引下,鼓起勇气跟我说:「你是不是也知道了日记的主人是谁?」 这真是个难以招架的问题,我还以为刚才只是我神经错乱下的幻觉;总想着是因为自己太想找到日记的主人了,又或着是太想拥有爱情了,再加上最近三天出大太阳后又下两天雨的怪天气,不是说那热带的沼泽地会有各式各样的瘴气,那我肯定是得了其中一种,一种会出现幻听幻觉的症状。 但萌萌却一反常态不在这时候和我一笑置之,他跟我说:「你还是去一趟医院才行,你是因为忧鬱的症状,所以才会有幻听幻觉和失忆的情形,你放心,你还没有严重到精神分裂……」 这真的是萌萌医生现在讲的话吗?我心中不禁怀疑了起来,就像一隻惊弓之鸟一样,我担心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只是别人的过去;我就像一个到处窃取别人记忆的小偷,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这就是我全部的一切。 还有幻觉这个问题,那像是进入了一场马戏团的表演,我原本在台下看得正开心;却一转眼就变成台上的小丑,我不会翻筋斗,也不会滚球,但观眾们都告诉我:「你刚才还表演的很不错,怎么一下子就装得很不熟?」接着,他们笑了,「这一定是小丑的最新把戏,假装不会而逗我们开心,还蛮有趣的,加油啊,请继续努力。」 然后我哭了,他们却还觉得我很有趣;我感觉到他们都吹着魔笛,要我跟着他们的方向前进。但我只想记忆起些东西,但不是由他们口中得知;现在对我而言,外人的字字句句都只是一种催眠的术语,我无法判定他们是否是真的在为我好,还是一种缓兵之计。 我千拜託万拜託,就是希望萌萌别送我去医院,他也拿我没輒,只好载我回我家;我的身子轻飘飘的,思绪都很不真实,像透过了鱼眼镜头望着这个世界,我连步伐都站不稳了,我猜:我能顺利进到租屋处里来,应该是萌萌帮我找到钥匙开的门。 一个人傻傻地坐着,萌萌将我扶进来之后则转身轻轻地将门带上,他将日记还给我,就翻到他发现祕密的那一页。 我直推说:「我累了,我想休息了。」 萌萌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瘫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我仍感受得到萌萌因为关心而坐在离我较远的地板上,他仍忧心地看着我,眉头正深锁,而我却还任性地拒绝别人的关心;可这次,我有我的理由,不再像过去因为害怕,而选择依赖在别人的保护中。 一个女孩,一件白色洋装,在一个灰绿色的天空,正看着远方由黑色的世界偷倒出些红色的紫光,似乎伺机在天边的云朵里,悄悄地往上爬。云的动作很快,而那紫色逐渐转淡还一边释出蓝色的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