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子没有,连写字都不会,顶多会认字而已,林穆生这种人迟早会被时代潮流所吞没的。 到哪里他都碰钉子,校工、扫厕所、清洁队,该试的他都去过了。 脸色看了很多,但这不能饱了他的肚子。 最后的他只能靠着打零工维持最基本的生计。 连房租都付不出来的他,晚上只得躲在公园内睡觉,无法遮风避雨。 青春期了,却缩着庞大的身躯在一旁小角落,连一件像样的棉被都没有,衣服发黄、发臭;比流浪汉还不如。 比狗还不如。 「水奕应该过得比我好吧?至少他头脑比我好。」叹了一口气,继续缩着身体。 这晚的气温大概只有十五度,下着绵绵细雨。 冷意更甚。 水珠沿着发梢滴落鼻尖,再临空滴到地面,林穆生抬起头来,顺着朦胧雨势看着前方。 一群混混走向公园,手上都带着傢伙,随后又有一群迎面而来。 嚣张、挑衅了一会,似乎没什么结果。 两方开始不爽,有一方起头先拿刀砍过去,另一方也不甘示弱,叫嚣声中夹杂着惨叫、血滴,混乱的场面上演着。 是一场不用电影票的电影,免费,却更加的真实。 缺点大概是到最后一地的混乱跟管区市侩的嘴脸做个ending有点煞风景,其馀都好。 或许管区收了不少钱吧,之前看到他与几个混混客套的笑着,不知道在谈着什么,到最后那些看起来还能当管区儿子的混混拍了拍管区肩膀,说了些话便走了,管区则一直笑着,客套、市侩。 然后林穆生伸了伸懒腰继续睡觉,当作没发生过。 这是在这里每个人的默契。 那些混混兇一点的还带有黑枪,谁都不敢惹。 最近公园新来了一个成员,看起来似乎是学生,有点落魄,还惴惴不安的看着四周,躺到凉椅上。 几个长老级的流浪汉走过来赶人,他只得狼狈地跑开,跑到一旁的地上。 但说到落魄,自己最没资格这么说,不禁苦笑了一下,凝神的看着那个学,打量着。或许是自己心理因素,总觉得他似乎不平凡。 或许是自己的错觉吧,感觉他跟当初的林水奕味道有点类似,但更加浓烈。 那是天才的味道,不会错的。 皱皱眉,观察着他。 林穆生虽然没了内力,但他所培养的眼光却不会错,看过了许多的人物之后,他肯定着自己的直觉。 而他的直觉也映证了,在第三次混混的斗争中。 那时混混们砍完人意犹未尽,看着一旁的那个学生。那个不知道说了什么,一刀砍了下去。 一切很平凡,一看那学生就要血溅当场。 突然,那混混愣住了,刀砍中那个学生的腰际,却被弹了开来。 毫无损伤。 不可思议的,林穆生睁大眼睛,看着期待已久的场面。 那学生开始觉醒,大动作的扑杀在场的混混,血水、脑浆、尸块开始喷洒、爆开,如同爆破场面般的。 但更多了乾净俐落,许多人要逃,但过了一剎那,脚依然钉在地上,但跟身体分了家。 他们永远踏不出第二步。 最后剩下一地的鲜红,以及破碎淋漓的内脏。 大开杀戒完之后,那学生却没有应有的欣喜感,反而悵然的坐在一旁。 颓然,这是他当时唯一的情绪。后来开始发噱,狂笑,笑到抱着肚子倒在地上,没有一个人敢说话,静静的看着他笑。 每个人情绪都很复杂,但大多隐含着害怕与惊讶。 连一步都不敢动。 他突然笑到哭了,然后一直哭一直哭。 过了一段时间后,管区来了。 「嘿,管区。」他突然哽咽的开口了,这是他发愣一段时间后的第一句话。 「三小啦?」管区嚼着檳榔,一脸市侩的瞪着他。 一副人渣样,肯定收了不少钱,或错害了多少无辜的受害者。 因为他不敢管那些混帐,所以由人带他受罪。 「你知道乌托邦吗?」他笑问。 「那是三小?」管区皱眉,吐了口檳榔渣,正好落在那学生的鞋子上。 那学生叹了口气,表情很奇怪。 是一种凝聚了许多情感,复杂且压抑的情绪。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