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别家的,但贺家终归是被选得最多的,这几年,他们贺家财源滚滚,一飞冲天。 贺知道都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刚赤府那些树,真的是个大阵?他们贺家在其中沾染了因果,也得了一部分阵法反馈的福泽。 想到这里,贺家主态度更友好了,也十分会说话地恭维道,“贺家这点成绩,还是万万比不过顾大人您这几年的政绩。” 早就打过交道,贺家主知道顾璋不喜欢太多寒暄和推诿,也不需要一遍遍设宴摆酒邀请,才愿意放下架子勉强松点口风。 顾大人并不一竿子打死他们这些商贾,也并没有歧视之意,更不会捏着权利作施舍的态度。 贺家主直入主题道:“顾大人可知口江庄一带江水泛滥的情况?” 顾璋自然知道,这就是当年他师父燕先梅修水利工程,伤了腿,还在常常在水中行走检查,劳作过度,最后导致股骨头坏死的地方。 当初这个地方,可不只是简单用泛滥二字形容。每隔几年,就会有滔天洪水冲到陆地上,淹没粮田,冲垮房屋,数不清的人淹死在水中,饿死在饥荒中。 可偏偏此地水土丰沃,气候也对作物生长十分友好,粮食产量比别处高许多,即使要面对凶恶的天灾,百姓也没法狠心离开故土。 燕先梅的辛苦没有白费,他处处警醒,每每亲自视察,故而当地水利工程修建得极为扎实,没有被层层贪污掉,更没有半点偷工减料。 这么多年过去,早年修建的水利工程依旧保护着当地百姓,是他们的保护神。 再也没有原来那么凶险的洪水,也很少有原来那样大批的百姓因此丧命。 但有些事总是没法十全十美,早年被冲毁的岸边土地,已经失去了草木屏障,水土流失得厉害,再加上这些年偶尔越过屏障水流冲刷,有大片土地变成了松软稀泥般的劣地,等夏日暴晒之后,又干裂炸开。 偶尔有大水,保命没问题,但跨过堤坝涌进来的水流泛滥成灾,总能浸泡田地,导致粮食减产。 更年复一年地吞噬耕田,逼得离水近的村落步步后退,耕地线大约三年后退1-3米。 顾璋饶有兴趣:“贺大人有想法?” 贺家主随即掏出了一份“计划书”,这份计划书看着就很舒服,显然是在几年前那次竞标中留下了经验。 贺家主道:“十多年前,大伙都还以为这是江里的水怪作祟,每隔几年发怒,想要得到供奉。良田逐渐变成荒地,也是因为水里的妖怪法力更强了,也不满大伙修了堤坝拦住它。” 顾璋:“……” 他已经习惯了,所有理解不了的事情,总归要推到鬼神之力身上,什么“怨气”“煞气”“神仙”“水妖”都是这样。 贺家主继续:“贺家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直到几年前您在报纸上刊登了那篇文章。贺家很快就想明白这不是水怪,而是缺了植物巩固水土。” 他苦笑一声:“其实也并非只有我贺家看出来了,但其中耗费的钱财巨大,而且因为不知何时会来的大水风险重重,更难的是见效太慢,许多官员怕是也不想为后人做嫁衣。” 自己辛辛苦苦忙活一场,最后功劳不一定有,有的话,还很可能最后落到别人头上。 主要是也没怎么死人,只是隔几年减产,谁也不愿意冒着巨大的风险,做这种投入大,收获小的事情。 顾璋翻开贺家主写的计划书,有趣了,颇有几分他的风格! 贺家主观察他的表情,当即笑道:“若您觉得不错,到时候绝对不用您出一分钱,四周富商都会争着抢着为您投钱做这件事。” 如果这个世界有彩票,顾璋觉得自己肯定赶紧去买几张,最近运气实在是好。 这个漕运总督,当得顺利过头了。 顾璋听完贺家主的计划,满意点头道:“行,就按你说的办。” 在迷信这种事情上,挣过大钱的商贾,家财万贯的贵人最舍得花钱了。 时至今日,顾璋也放弃治疗了,迷信就迷信吧,何尝不是一种心理安慰?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