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板为?桌,一张椅子,考棚目测就一米宽左右,想要站起身活动还得小心碰到房顶。 枯坐了小半会儿,盛叶舟听?到附近不少?号房中响起断断续续咳嗽声,随着进入号房的人多起来,被灰尘呛咳的人越来越多。 “比小爷的茅厕还不如,咳咳……这个鬼地方,咳咳……”一侧号房中有人低声埋怨,越是嘟囔吸进去的灰尘就越多,咳得近乎接不上气来。 多亏在榆木坡生活过两年,给牛棚铺干草时的灰尘比这还大,号房之中的灰对盛叶舟来说不足一提。 就算隔壁赌气似拍打木板扬起的灰尘已飞到了这边,他仍能稳如泰山,抬手轻轻将灰尘擦去。 但?其余人就没有他这样镇定?,多年无人打扫的号房本就落了厚厚一层灰,加之他们最后一排考棚后就是路,平日里?车水马龙的只会更加严重?。 不少?号房中都相继传出小声的咒骂,此起彼伏有越演越烈之势。 咳嗽声未消,巡视考棚的衙役们敲着锣就大声宣布县试第一场正式开始。 衙役们从面前走过后,盛叶舟就取了清心砚出来,慢慢开始磨墨。 第一场正场,没有具体考题,半盏茶后有衙役们抬着箱子一一发下答卷以及两张素纸作?为?草稿纸。 先?检查考卷确定?没有模糊潮湿之处,才放下心来将纸放回桌上等候宣布开考。 咚——咚——咚—— 三声锣响落下,县试第一场正式开始。 执笔在密封线上写下考牌号以及姓名?籍贯等。 盛叶舟没忙着答题,眸光在十几页考卷上大致扫过后心中有数,这才润笔先?在草稿上写下几个字使多余墨汁耗去不至于有污染卷面的可能。 落笔…… 只要熟读四书五经?,县试五场考试几乎就和前世语文填空般利索。 他答得顺利,大多数人却没那么好过,考棚中四处漏风,连绵多日的春雨使得地面潮湿不堪,更是阴冷。 不过半盏茶后,寒气就钻入袍中冻得人手脚僵冷。 有人写上几个字就要搓手哈气,就怕冻僵之后字写得歪歪扭扭,第一眼?就给同考官们留下不好印象。 几十排号房中,只有几人能行云流水地作?答。 咔嚓—— 老天爷仿佛还觉不够,天空忽亮,一道闪电划破天空,轰隆雷声紧随其后,震得考棚中众人均是一抖。 “我的考卷!” “天!” “该如何是好!” 有人大声惊呼,有人哀嚎,想必是被这道雷声吓到污了答卷。 没多久,就有巡场衙役冲着那些依然还不消停的号房而去,边走边大声呵止欲哭无泪嘟囔不停的考生。 “不准喧哗,不准喧哗!” “大人,劳烦为?在下换张答卷。” 就在这威严的呵斥声中,仍有人一身是胆,竟开口冲衙役们讨要起新?的答卷。 而不巧,如此胆大包天之人就在盛叶舟的右侧考棚,听?声音年岁不大,青涩中又带着丝高高在上之感。 来得两个衙役斜着眸子瞟了那人两眼?,冷冷道:“我等衙役可没那么大的权利。” 轰隆隆—— 又是一道闪电劈下,光亮照亮了两个衙役面上看白痴一般的轻蔑神色。 这答卷岂是想换就换,就是皇子来了恐怕也没这个权利。 但?他们不知那人身份如何,所以干脆装作?不懂,将事情全推给县令,只是眸底神色难免带出了几分轻蔑之意。 “那劳烦官差尽快帮在下寻县令说说,如此下去该耽搁县试了。”那年轻人还真打狗随棍上,语气甚至带了笑意。 就在第二?道雷声响起时,盛叶舟刚好写完一张收笔。 这一抬头刚好目睹了两个衙役神色的几番轮转,最后一人铁青着脸留下,另一人则是小跑着真去禀报县令了。 没多会儿,闽赞没等来,一群手持长棍的衙役风风火火朝这边跑来。 准备答题的盛叶舟直接停手,心中默默回想着接下来答卷该如何作?答,眸光则是虚虚落到号房之外。 看衙役们怒气冲冲的样子,来者不善…… “此人公然无视科考之律,县令有令,将此人驱逐出贡院,立即取消县试资格。” 这句话几乎从转弯处就一直高喊着走过来,旁边考棚的人也早听?见,只听?哐当一声好似是砚台被掀翻在地的声音响起。 四个衙役涌上,直接掀开木板将人拽出来。 “你们凭什么赶本少?爷出贡院,凭什么……”年轻人挣扎着,手脚并用?很?是狼狈。 “有冤屈去县令面前再喊,将人拖走。”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怎敢如此对我,怎敢……” 吼叫声戛然而止。 一袭藕荷色袍子的少?年被两个衙役使劲拽出,白净细腻的脸颊上沾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