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今日之事,是你不分轻重,打了太子脸面,坏了皇父局面,他日皇父若是讯问于你,你好好认错,不要再招惹是非。” “我不是不信四哥。嬷嬷一心系在我们身上,为了这份对我们的真心,屡屡委屈自己,我实在于心不安,四哥可懂?我们在宫中本可以自保无虞,我们额捏俱在,奴婢环绕,她本只需等我们荣养她…我们用不着她为我们做这么多。” 胤禛垂下眼,见胤禩握着帕子不肯用,便再度向小时候一样,抽出他手里捏着的帕子,抹了弟弟濡湿泛红的脸。 “无论我懂不懂,此事已结,你不要盲目自损,若是让嬷嬷看出端倪,又要心生忧虑。太晚了,你回去歇息,明日不可起迟。” 胤禩擦了脸。独自背过身去,等他脸上的痕迹和红晕消散了,方才声音闷闷地对胤禛请辞,离开了四阿哥的院子。 胤禛拎着胤禩用过的帕子,扔给了蹑手蹑脚走进书房的苏培盛。苏培盛伺候胤禛许久,知道自己主子多少有些阴晴不定,特别是在遇到八阿哥的时候,奴婢得格外小心些,因为这八阿哥或许是跟自家主子天生相克,和的时候主子春风和煦,闹起来的时候整个景仁宫斗得屏息闭气。 “招子别乱瞄。收拾完了就安置吧。” 胤禛自然感受得到苏培盛的眼神儿,也不看他,径直向卧房走去。到了卧房里,他自己解了围领子,苏培盛不敢上前想帮,只吩咐手下的奴才赶紧去备水好让主子沐浴,一边垂着手侍立一旁。 自家主子和隔壁八阿哥一样,宽衣吃饭不喜旁人伺候。苏培盛自然知道这和正殿里那位主子娘娘有关,教出不喜奴婢近身伺候的阿哥公主,那位娘娘也是宫里独一份儿了。 洗漱完毕,胤禛坐在床榻之上,等着苏培盛取来擦发的帕子。佟佳氏过世,景仁宫的皇子皆为佟佳氏守孝三年,头发好久没剃了,很快长满,和辫子混在一起,并不熨贴。 但胤禛却觉得齐东珠喜欢得很,他可是见过齐东珠抱着胤禩的脑袋,迭声说“终于不剃毛了,我的乖宝,又变好看了”的样子。 头发擦了一半儿,胤禛已经觉得困倦,便将帕子丢开,翻身上榻。苏培盛看着主子半湿着头发,欲言又止,却不敢出声。主子往日对着奴才严厉,虽不苛责,但苏培盛也不敢置喙主子做法儿。 “八弟这番惹祸,太子一定会发作。只是不知皇父这阵兴起能持续多久,若是嬷嬷诞下皇嗣,或许能和翎坤宫的宜母妃争上一争。” 他漫不经心地说着,也不知说给谁听,却在说道诞下皇嗣时,目光更暗几分,似乎有什么阴鸷和妒意张牙舞爪,想要破茧而出。 皇家阴司,苏培盛哪儿敢乱听,额头上当即出了一层冷汗,好半晌才轻声说道: “主子说的极是,太子殿下气盛,定不会忍八阿哥冒犯,主子还得当心些。” 他这么说完,便冷汗涔涔地见胤禛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继而沉默几息,方才说道: “他是他,我是我。太子之局,总得有人破,不是么?若只坐山观虎斗,便能得两全其美,可若是他上赶着去做那…” 后面的话儿模糊不清,苏培盛根本不敢听,头垂得更低了些,脚步轻轻向后腾挪,想无声退出殿去,可那声音却仍然往他耳朵里钻: “看在嬷嬷的面儿上,我他日保他性命,保他荣华,算是仁至义尽了…他已经歪了性子,无可救药,可偏世人愚鲁,就喜爱他这种愚不可及的坦荡。他打小就觉得宫中妃母无人不爱他,多嬷嬷一个不多,少嬷嬷一个不少,他自然可以做那肚里能撑船的大度人,呵,可是我偏舍不得她当真离我而去…她留下,我才安心,我只她一个…” 苏培盛的冷汗流到眼里,在门扉关闭地那一刻背对着木门,捂着嘴喘息起来。他带着的小太监上来搀扶他,被他一把拂开了,自顾自软着脚,迅速离开了寝殿门外。 【作者有话说】 仍旧琐碎史料,不感兴趣划走就好~: 老八为了奶母一家亲自上阵打人的事是真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