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磨了他好久。 总算是从这个惜字如金的懒家伙嘴里断断续续抠出个大概。 他变成一只幼崽,还真是因为她。 只不过和她以为的有一点点不太一样。 自他诞生起,他便知道自己是镇境守护,他存在的意义、他的宿命和职责,都是用自己的血来暂时拯救无归之境里面的人。 他找不到不救的理由。 直到她出现。 她挡在他的面前,不许任何人咬他一口。 她的固执坚持毫无意义。 但她偏要。 性命攸关不曾改变她的主意。 利益诱惑也没能让她动摇。 在面对神皇时,她傻乎乎地说出了一个很多人不曾明白的道理。 ——害死不灭之凤的是他们,不是他。 ——该恨的是作恶之人,而不是责怪行善者未尽全力。 就在那一瞬间,他似乎挣脱了无形的枷锁。 他不是活该被吸血至死的镇境守护,不该担那些贪婪者自作的因果。 但他仍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是个什么东西。 然后…… 从那一刻开始,在新生的每一处无归之境中,他都变成了这样。 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矮子。 没有修为,没有力量,而且……他很饿。 凤宁:“……” 万万没想到,乌龟幼崽不爱说话,并不是因为高贵冷艳,而是饿。 她愁眉苦脸地掏空了乾坤袋。 什么吃的都没有。 他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无所谓。” 她后知后觉发现,他的脸色苍白得不正常,呼吸也十分微弱。 她忽然有种罪大恶极的感觉——就像当初封无归被她盯得怀疑人生,不得不忍痛掏出九枚银钱那样。 面对饥饿的幼崽,铁乌龟都得拔毛。 凤宁蓦然起身,语气坚定:“你等着,我去给你觅食!” 轻身一纵,从楼台唰地掠了下去。 这种心脏发痒,又甜蜜又焦灼又牵挂的心情,她从来也没有过。 就像一种本能——大鸟离巢给幼崽们觅食的时候,差不多应该是这样的心情。 凤宁飞速掠过这条冷清的街道,冲向熙熙攘攘的人群。 视线扫向四方。 地面、楼阁、装饰景观都是同样的材质,显然不能吃。找不到饭菜,也没有糕米点心。 这里的人并不需要食物,也不会向“神”乞食。 仿佛不用吃饭是一件天经地义的事情。 凤宁不禁十分纳闷——在他们原本的“那个世界”,食物明明是生存的必需。为什么来到这里就抛弃了本能? 想不通,但生气。 要是他们有食物,她就能抢给乌龟吃。 凤宁急速穿行在金碧辉煌的巨城中。 处处精致炫美,华丽非凡,富贵锦绣。但整个世界却只有同一种冷冰冰的材质,不能吃不能喝。 凤宁越走越心急。 这里……根本没有任何食物! 她转悠许久一无所获,心中十分焦急,又不禁有些担心独自留在家里的幼崽。 “先回去叭……” 准备返程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喧闹。 又一个即将堕为凶邪的人被揪了出来,狠狠掼在大街上。 “处决!” “打死他!”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