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的手掌压着翁卯卯眼睛下方竖起的毛,生怕毛发刺入目睛里。 裴姝说句稍等,滑溜溜地溜出袖子,垂着大尾巴窜进后院里,再出来时嘴里叼着个银香盒。 裴姝欲将银香盒交到翁御手中,但路过江砚书身边时,被他伸手拦住了。 江砚书拿走裴姝口里的银香盒,道:“翁公子,我来帮她抹吧。” “也行,我身上湿答答的,不好替她抹。”翁御不觉得让江砚书帮翁卯卯抹润毛膏不合规矩,想也未想便答应下来,“去吧卯卯,哥哥去换身衣服,然后待会儿带你去吃好吃的东西。” “好,卯卯想吃好多虾。”翁卯卯蹦蹦跳跳跑向江砚书。 此时缩在角落里的翁衍见状,吃了寡醋似的,态度比方才粗野叁倍,一把抱起跑向江砚书的翁卯卯,倥着脸道:“表哥帮你擦就行了,那道长天天捉妖,皮肉粗糙,容易坏你的毛发。” “呵,天大的笑话,一个嫌弃她如今面貌丑陋的表哥,眼神是叁分糟,四分慢,五分钝,只怕抹着抹着,抹进眼皮里了,翁表哥不如先给自己的眼睛抹抹油,就从嘴里抠出些油来抹,日后这眼神才不会糟、慢、钝。眼神不好,当众生都惹人厌,且当家叁年狗也嫌呢。”江砚书脾气发作,嘴里变得十分恶毒,不见往日的温和了,他甩袖站起身,身姿挺拔,若无其事一般走到翁衍面前,但眼皮也不朝他望一望。 走到翁衍面前后,江砚书懒懒散散望着天,心里念咒,弄出些碌碌剥剥的噪响,响声一来,忽然眼里似看见了可怕的东西,手指朝天一指:“哎呀,什么东西?” 然后张个眼慢,趁着翁衍迷迷糊糊抬头的时候,劈手夺走他手里的翁卯卯,脚下打了一团旋风似,咻一下,跑走了。 抢了翁卯卯就走,速度快如闪电,江砚书这抢猫的本事是和知灵学来的,人啊,果然不能太儒雅,太儒雅吃大亏。 翁衍反应过来的时候,翁卯卯的气味在鼻端上消失了,他气得咬紧牙关,疯疯癫癫追去:“这个臭道士。”他跑得着急,肩头不小心擦碰到了在哪儿乖乖背书的小鹤子。 小鹤子长得实在,但她在浑身放松的情况下不经碰撞,一碰,嘴里阿耶一声往地上倒。 这一倒,把好不容易记住的一首诗,瞬间忘了个精光,她委屈而哭,手脚舞动,在雪地上游行起来,从门首游到滴水檐,然后双腿一蹬,掉转个头,又游到苍迟脚边。 游到苍迟脚边,她就不游了,抱着苍迟的一条腿哭泣:“哇呜哇呜,小鹤子要被罚钱了,早知道就不成精啦,在水里自由自在多舒适啊呜呜呜呜。” 在没有水的雪地上游,她也游得像模像样。 小鹤子哭红了眼,和以往装哭时大模样大不相同,她伤心时,哭起来可怜非常,苍迟为之羞愧,脱口而出,道:“好了好了,大不了那份钱我替你出。” “好耶!”眼泪还没收住,人先一个鲤鱼打挺从雪地上起身了,有人替自己交钱,那下回文考过不过都无所谓了,小鹤子的泪面更为笑面,麻雀寻食一样的步伐,跳去找裴姝要吃的了。 今儿是元宵,扬州的一些精怪准备在柳惊香鱼铺里大吹大擂共餐饮酒,苍迟刚下课,眼看用饭的时候快到了,便想去东海接妻子乔红熹到东关街。 不过雷神伏双今儿心肠好,路过东海时将乔红熹给捎上了,不仅捎上了乔红熹,他还把在野外采果子的刺猬精卫赐也捎了过来,气得苍迟无瑕再管翁御,一心只想捏卫赐和伏双的错,叁人摘角儿站在旷地上,先是动口互骂,骂完不解气,便没了君子风度,在别人的地方上大打出手。 裴焱和胡绥绥脸色担忧,只怕今日后,这香鱼铺就变成了瓦砾杂土了。 乔红熹无力阻止,只叹一句年后又要变成忙碌的圬工,替裴家人修补墙瓦。 翁卯卯既然在扬州,那回村之事便不着急了,翁御颇有闲情,换好衣裳后见翁卯卯未归,便在苍小七身边逗留,嘴里喋喋不休: “小鸡,你要不要去年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