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卯卯先一步出门迎翁御,江砚书反而松了一口气,翁御来此地的目的他不知晓,但不难猜,十有八九就是来看翁卯卯的,看到翁卯卯安然无恙,保不齐一刻后就走了吧。 安然无恙?等等,江砚书的心忽然提到嗓子眼处,翁卯卯哪里安然无恙了,她的尾巴昨日被火烧秃了一大块,这让翁御知道了,他的道院就会变成瓦砾碎片了吧。 “但尾巴又不是我烧秃的。”江砚书一路上自言自语,知灵听着犯迷糊,不敢言一语。 走到道院的门首,远远看到翁卯卯底发力气,朝着正前方比自己大了好几十倍的翁御奔过去去。 见到哥哥,翁卯卯乐得两手拍不到一处:“哥哥,哥哥……” 翁御正为找不到翁卯卯而气恼着,爪底下生的火团愈发热烈了,就在发威的那刻,听到了翁卯卯的声音,同时也看到了那团白影,那燃烧至头顶的怒火瞬间灭去了,爪底的火也随之灭去,行步款款朝着翁卯卯走去。 他的身躯实在太大了,走一步就带来一阵风,不放慢脚步,那风就会把翁卯卯吹倒在地了。 就在翁御的脚边,石元子直挺挺地晕倒在雪地上,身边放着一把扫帚,他是在扫地时遇到了翁御,然后不曾见过如此庞大物什的他说了一句“糟得儿糕”,就热突突地被吓走了躯体里的魂魄。 两只年兽一碰头,翁御先收住爪子,趴到地上去,翁卯卯则蜷缩成团子一样趴在翁御的右前爪上,兄妹人鼻头对鼻头的,喉咙里呜呜咽咽的说着话,说着人耳完全听不懂的兽语。 “嗷呜喵哈?”翁御问翁卯卯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呜呼哈哈。”翁卯卯回自己刚刚在吃朝食,一时没有注意到哥哥的到来。 江砚书的脚步放轻了不少,生怕自己的脚步声扰了兄妹二人的团聚。他们就在雪白的旷地上嗷嗷呜呜地叙了半刻的温暖,翁御的面目始终温和带笑,就在江砚书以为这场相聚将安静地结束时,翁御眼里露出两道可怖的凶光来了,他看到了翁卯卯秃了的尾巴,尾梢处秃得只有四五根毛,秃处周围的毛发也变得焦黄焦黄的,好不美观。 他将翁卯卯带出年兽村的时候尾巴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的尾巴漂亮又蓬松,如今变成这样,定是在这儿遭受了非人的虐待了。 翁御那含凶光的眼扫向江砚书那处,掀开嘴唇,将趴在爪上的翁卯卯叼起放到一旁去,而后露出尖利的牙齿往前走去,嘴里还呜呜呀呀地说着什么话。 弟子们听不懂,看着翁御那形如一座小山的身躯一点点逼近,吓得差些要搂抱成一团:“师父,他在那儿嘀嘀咕咕说了什么?” “一些不好听的话吧。”江砚书虽得了道,但他并不懂年兽之间的语言,在他耳里听着就是一阵瞎淘淘,不过翁御面露凶色走过来,嘴里的话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嗷嗷嗷。”翁卯卯嗅到翁御的味道,都忘了自己尾巴秃了的事情,此时此刻,性子急的翁御误会了江砚书,不立即解释,结果可不大妙,她边跑边嗷嗷地跑过来,解释尾巴是自己烤火的时候不小心烧秃的,与道院的人无关。 起初乖觉的翁御不大相信,但后来翁卯卯说了许多甜话,一片傻心肠儿,把道院的人都夸了一通,要他放心,自己在这儿生龙活虎的,并未受半分委屈。 妹妹这般说了,翁御不好再怀疑,嘴巴碰了碰翁卯卯额头上的角,留下一个沉甸甸的包裹,而后转身踩着火团飞到空中,绕着道院周围飞上一圈便离开了井塘村,回宛古城上番去了。 翁御一走,弟子们就把昏倒在雪地上的石元子抬进道院里了。 翁御留下的那个包裹,他能轻轻松松地叼起来,但对翁卯卯来说,这包裹比她的身躯还要大,她两排牙齿死死咬着包裹的一角用尽浑身的力气来拖拽也没移动一分。 “道长,帮帮卯卯。”知道自己拽不动,翁卯卯转头向江砚书求助。 “你哥哥今日来这儿有什么事情吗?”江砚书不吝啬双手,拎起翁卯卯拽不动包裹。 不怪翁卯卯拽不动了,拎起来的那刻江砚书的手指骨头差些走作了,不知道里头装了什么东西。 “哥哥昨日梦见我在这儿饿肚子了,说在梦里我可怜兮兮地吃雪填饱肚子。”翁卯卯随在江砚书的脚跟后走,“哥哥摆脱不下我,所以来看看。” “就因为这个,千里迢迢从宛古城飞过来?”江砚书换了一只手拎包裹,实在不明白翁御为何会因一个不着边际的梦就来井塘村,他心里纳闷,却不好细问。 “是啊。”翁卯卯点头,“卯卯最怕饿肚子了,肚子一饿,就没有力气,没有力气,身体就不好了。道长,今晚卯卯要吃很多很多的虾,您能不能帮我剥?”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