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安康抬起头来,青阳昭便朝他喊:“三叔,你可要慎重啊,我最崇敬您,还想着将来要给您养老,您千万别受了小人的骗,害了你侄儿我。” 说完,他就戚戚然拉起袖子,擦起眼泪,颇有几分可怜的模样。 叶可卿看向青阳大叔,又偷觑青阳尘璧冷峻的脸,心想青阳大叔可千万不要犯糊涂。 青阳安康开口道:“昭儿,小时候你便推我家璧儿下水,你那时年纪尚小,我原谅了你。如今你又要害璧儿,他可是你的族弟啊,你真是令我心寒。我倒是想问你,你为何要三番四次置他于死地?” 闻言,青阳昭收起了泪水,哽咽道:“三叔,你当真要为了弟弟冤枉我吗?我知道,祖母这些年疼我,你们心怀不满,可我把你们当一家人,你们合伙欺负我,我才是应该心寒。” 他这番惺惺作态,着实让叶可卿觉得狡猾,一脸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 青阳安康不欲同他辩白,回禀道:“京兆尹老爷,我是本衙门的捕快,那日和同僚们抓住这几个狂徒,他们当场就供出了背后主使是青阳昭,还请京兆尹老爷明察。” 只要将那日一起抓匪徒的捕快叫来一查,便知供词真假。 京县京兆尹沉吟半晌,道:“鉴于你乃本衙门的捕快,恐有屈打成招之嫌,证词一律作废。” 青阳大叔抱拳的手捏成拳头,环顾一圈,那日一起上山的捕快竟然一个也不在,心下知道其中恐怕有猫腻,目光沉了几分。 他高声抗议:“我青阳安康对天发誓,字字属实,绝没有屈打成招。” 主簿终于等到今日,闻言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厉声吼道:“大胆青阳捕快,京兆尹说的话也敢忤逆,你还想不想当捕快了?” 青阳安康与主簿向来有些不和,知他刁难,但此事事关璧儿,梗着脖子铿锵道:“我行得正坐得直,实事求是,如何不能说真话?” 主簿冷笑一声,“好啊,来人啊,这人公堂挑衅,打十大板。” 青阳尘璧凉飕飕地看向粉墨登场的主簿,质问道:“却不知,证人既没查实为做伪证,按哪条律该打?” 他如何看不出此人想公报私仇,可惜挑错了时候。 主簿一噎,犹疑半晌,在围观之人的轻声议论中拂袖坐了回去。 京兆尹拍案又问叶可卿:“堂下何人?可能作证?” 第十六章 对簿公堂 叶可卿跪直了身子,“禀京兆尹,民女叫叶可卿,我能证明那日的事,是这几个壮汉想要青阳尘璧写下诀别书,再把他推下断志井,绝非临时起意,也没抢劫杀人,他们在撒谎。” 如今这四人翻供,很明显就是王大人为了掩饰真相所做的,目的就是把青阳昭摘出去。 围观之人议论起来。 “其心可诛啊。” “听说断志井死的人都入不了轮回,阎王殿不收。” “清清白白一个读书郎,若自戕,死后也是要遭人白眼的。” “那不得冤死了,真凶还能逍遥法外。” 惊堂木拍了好几下,京兆尹叫了好几声“肃静”,议论之声才渐息。 京兆尹抖着嘴皮上的肥肉问:“青阳尘璧,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暂且没有。”青阳尘璧答。 京兆尹沉吟思索后,拍下惊堂木,朗声开口:“证人年纪尚小,证明力有限,本官宣布此案证据不足,尚有疑点,按律驳回。” 场下哗然声四起。 叶可卿急急站起身,边说边用包着纱布的手指向主簿,“京兆尹大人明察,民女只是少时发育不良,实则已经过了及笄的年纪,叫主簿查一查便知。” 主簿拍了拍自己的脸,这才想起当初,他为了为难青阳捕快,将这小女娃填的十五岁。 如今看来,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叫人悔不当初。 京兆尹沉默不语了一阵,眉宇间的褶皱聚拢起来,扭头问主簿:“可是如此?”主簿抽着嘴角,答道:“约莫是……是吧。” 京兆尹大怒:“什么叫约莫,还不去查?” 主簿硬着头皮翻来户籍册,别的人他不记得,但是叶可卿他自然是记得的。 毕竟当时他睁眼说瞎话糊弄了青阳捕快,还得意了好一阵。 装模作样地翻到那页,他声音颤巍巍道:“回大人,确是已满十五。” 按本朝律法,女子及笄便是成人,京兆尹的理由便站不住脚了。 京兆尹闭了闭眼,不过半息便笑问:“堂下叶可卿,那你可能证明此事乃青阳昭指使。” 叶可卿愣了愣,她不能。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