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甚至售空的美味鸡腿。 不知为什么,北川的冬季好像比夏天要更加热闹,尤其是人多的地方,小吃摊热腾腾的气和大家笑闹时呼出的白雾一起组成了北川纯白的冬天。 在又一次骑着小电驴一起赶集的冬日早晨,陈濯和夏子澈一起坐在路边,捧着好不容易买到的烤鸡腿,他抬眸看着北川灰白色的天空,突然说: “夏子澈,今年冬天是不是很少下雪?” 夏子澈愣了一下,也顺着他视线看看天空,有些茫然: “还好,不少吧,跟往年差不多啊。” “……” 陈濯眨了眨眼,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搞混了。 他十八岁那年离开了北川,那之后一直都在南江生活。 他在南江生活了八年,其中大半都是没有社交没有外出的日子,他总是一个人待在家里,一本接一本地看书,看过的书渐渐放满了两面墙的书架。在病情不大稳定的时候,他会发很长时间的呆,会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或者坐在飘窗上,看着窗外的雨或者雪。 南江的夏天和北川完全相反,那个城市的雨季很长很长,每天不是阴云就是下雨,整个夏天大半都是阴冷潮湿的模样,等到了冬季,降雨变成降雪,十天有五天,天空都飘着细小的雪粒。 所以,在他记忆中,冬天应该是经常下雪的,窗外的落雪会持续很久,然后在地面积上薄薄一层。 这让他都忘了,冬天除了连续不断的雪,还有热腾腾的白雾和人间烟火气。 陈濯略微有点出神,直到旁边的夏子澈问: “你想看雪了哦?” 陈濯冲他轻轻笑了一下,摇摇头,又低头咬了一口手里的鸡腿。 还是热的。 也不知是不是陈濯早上的问题被北川之神听见了,当天晚上,北川就下了好大一场雪。 夜里的雪花像是鹅毛一般从天空洒落下来,持续了一整个夜晚,又停在了天光破晓时分。没多少人见证这场雪,却都在第二天早晨看见了大雪来过的痕迹。 陈濯就是其中之一。 那天早晨九点钟,他准时被夏子澈的电话吵醒,原本以为那家伙又要带他去晨跑,却没想到那家伙声音带着笑: “陈濯,起来了。哎,你赶紧收拾收拾下楼,去老槐树下边找我。” “?” 陈濯抬手揉揉眼睛,声音里还有刚醒时未散的困意: “做什么?” “你去就行了呗,惊喜。” “?” 陈濯真要怕了夏子澈口中的惊喜,这对他来说一般跟惊吓挂等号。 但他还是听夏子澈的话起来了,他简单洗漱完,换了衣服就要去直面夏子澈即将为他带来的恐惧。 他以为今早还是晨跑,所以穿得比较单薄,但在他下楼时,苏楠看看他,提醒道: “小满,出门把羽绒服穿上吧,记得戴帽子围巾,今天很冷。围巾给你织了新的,在衣架上挂着,灰白格那条是你的。” “嗯。” 苏楠有一双巧手,她做菜很好吃,还会织围巾帽子,甚至陈濯小时候的毛衣都是出自她手。 她很会挑毛线,织出来的围巾又软又暖和,以至于十八岁之后,陈濯再没有戴过围巾,因为那些都没有记忆中的柔软。 他从衣架上取下那条灰白格的围巾,随便在脖子上缠了两圈就要出门,看得苏楠哭笑不得。 她走过去,把围巾取下来,又亲手给他戴好,整理好围巾首尾的穗穗。 做完这些,她后退两步欣赏自己的作品,满意地点点头: “行了,去玩吧。” 陈濯看着她的笑,眸里神色有点深,后来,他也轻轻冲她弯起唇,走到玄关处推开了门。 随着门被推开,外面的世界露出一线,逐渐映亮了他的眼。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