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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城市,新的工作,新的住处,新的人。近年想要安定下来。

    我也孤身一人,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从南到北,从温带搬到深夜拉开窗帘就能看见极光的寒带。只有分分合合,短暂停留,一起生活的日子是奢望。

    前一阵张医生虽然推荐了一位华人医生,但我又忽然觉得不需要了。一个人在外漂得有些久,连对旁人说关于自己的事都觉得疲惫。

    再后来,也就是几个月前,我辞掉了异国的工作,离开了那个阴雨连绵的苦寒之地,回到淮州,打算休息一阵子。

    她也在淮州。真是好巧。

    她从机场把我接回家,为我备好回家孝敬老人的月饼,一起住在她自己一点点装好的新房里。陪着她上下班,牵着她的手走过我从小长大的地方,拿所有好吃的食物喂我们的小黑,重新回到令人沉溺,耳鬓厮磨的爱意里。喜欢她一遍遍吻我,听她一遍遍说她爱我,离不开我。

    本该过度幸福,甚至想要从此留在她身边,好好一起生活。

    然而她告诉我,她准备跟一个二婚的男人去见家长。顺利的话,会考虑和他结婚。又出于一些原因,她不再与我做爱。

    …

    具体种种,我照旧不愿多说。

    最终再一次逼着自己离开,来到一个新的,温暖的热带国家,开始了新的生活。

    眼下才来几周,一切都好,处处新奇。

    这里的朋友问起我与她的情况,同样不愿说。好像在热带的阳光下,我们不再需要病态共生,而只要我不说,那些恨意就不会像霉菌一样在阳光找不到的阴暗角落里滋长。就算痛苦,也只是偶尔。总会过去。

    直到昨天,我发现自己半无意识地烫伤了自己。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像在自残。

    也是昨天,带着灼痛的伤口跟家人朋友去这边的教会,听信徒在盛大的会场里反复重复着几句歌词,看周围的人各有各的痛苦,合眼敞着两手,口中喃喃祈祷,因为感情破裂而痛苦的好朋友在我身边泪如雨下。

    “如雨降临,如雨降落,有它的道路——”

    音乐和宗教很有力量,使人易感,而我睁着眼望着茫茫人海,觉得自己实在是有点漠然,连在神前也不虔诚,简直令人发指。

    只是觉得伤口很疼,伤口在喉咙,没有人知道,可说话也疼,吞咽也疼,含着冰水冰块一下午,我始终不明白自己伤害自己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朋友说可能是因为你压抑了太多创伤和情绪,即便理性告诉你一切都好,可你的身体总归要将这些痛苦抒发,不知不觉间它用了伤害自己的方式使你疼痛。

    神父布道结束,深夜散场的时候,我疯了似的想起她。

    想起我们的小说,想起多年的热恋和依赖。想起最后那天,我们在淮州不欢而散,第二天就收到她寄的包裹,是我嚷嚷了几句一直想吃的红糖和桂花年糕。

    又想起几年前她说:“世界不是游乐场,是一个他妈的大妓院。结婚就是长期合法地卖淫给同一个男人。”

    还想到,来时飞机起飞前又收到的她的消息。

    她问:

    [你还爱我吗]

    [小绪]

    …

    爱情是一个人的全部吗?不是我的全部。但反而像是这篇故事的全部了。大概是网文通病,写久了看久了,容易让人以为没爱不能活。

    能活。但不能回头。

    我一直没有回复。

    此前迟疑,一直没有写番外。因为我也在等待,无法通过几行字给出一个故事性的交代。我多想说,现在的情况有所改观,我们能看见一个哪怕不那么完满但可以期待的未来与结局啦!

    但实际上这并没有发生,只是我不再期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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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author:

    如我们所说,祝我1111生日快乐。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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