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散发着一股纨绔子弟的气息,但看这身行头,他怎么样都该是二楼包厢里的客人。 所以,他是特意从楼上下来,替她解围的吗? 迎着岑潇探究的目光,陆平川收回脚步,意味深长地问道:“你知道他在酒里下药了?” “知道,但还是谢谢你。” 岑潇伸出戴着蕾丝手套的手,举起自己的玻璃杯,向陆平川展示道:“其实,你大可放心——我不喝酒的,我才十七岁,未成年。” 杯中的柠檬片随着气泡水晃起起来,就像汪洋大海里的一叶扁舟,势单力薄中透着股乘风破浪的决绝。 陆平川迟疑了几秒,又冲岑潇说道:“看来,这里的保安……不太行。” 岑潇耸了耸肩,和酒保要了杯威士忌加冰,送到陆平川面前:“这杯我请你,算是谢礼。” 陆平川也不客气,接过酒杯就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喝威士忌?” “猜的。”岑潇说着,扶了扶脸上的面具,“你来参加化妆舞会,但没有 cosplay,应该不喜欢鸡尾酒那种花里胡哨的东西。但听你的声音又很年轻,应该也不喜欢白兰地和龙舌兰。啤酒太淡,朗姆酒太甜,那——只有加冰的威士忌,刚刚好。” 她的声调毫无起伏,就像在背诵课文。但陆平川听着,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即便她是乱猜的,但这乱猜的逻辑倒也通顺。 而最让陆平川吃惊的是,如果她真是十七岁,又怎会如此懂得看人? 好奇心就像舞池里光怪陆离的彩灯,交叠着虚影,勾着人前进。陆平川觉得眼前的“洛丽塔”比楼上的“贝蒂小姐”有趣多了,于是长腿一跨,直接坐上了那张高脚凳。 “现在论到我了——让我猜猜,你一个未成年少女,为什么会在这里?”他说着,泯了口琥珀色的酒液,“是不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所以离家出走,来酒吧搞叛逆?” 许是这个男人才帮过自己,岑潇对他有种天然的信任感。她盯着对方看了一会儿,并未确认他的猜测,只追问道:“那你再猜,我是因为什么和家人闹矛盾的?” “唔。”陆平川单手托住下巴,思考片刻后才道,“他们希望你做个乖顺的洛丽塔,但你其实想做狡猾的小狐狸。” 他说得很随意,就像随口开的一个玩笑。但岑潇听着,却愣住了。 她怔忪地看着陆平川,嘴巴不自觉地张成 o 型,那犹如死水一般的黑眸里窜出一簇火苗,但不过几秒就熄灭了。 陆平川惊讶道:“我猜对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岑潇收回目光,垂眸看向玻璃杯,“他们有人希望我是乖顺的洛丽塔,有人希望我是狡猾的狐狸精。” 陆平川听着一愣,注意到她的用词是贬义的“狐狸精”,而不是可爱的“小狐狸”。 什么样的“家里人”,会让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去当“狐狸精”? “那些想让你当乖女孩的家长呢?”陆平川沉下眸色,有些烦躁地吞了口威士忌,“他们不该和‘狐狸精派’打一架吗?” “他们打不过。”岑潇被他的言词、语气逗乐了,露出今晚的第一个笑容。 陆平川却笑不出来了,他沉默着,绷紧了下颌线,又听岑潇继续道:“其实……做狐狸精也挺好?能换漂亮的衣服、首饰,再厉害的,还能换房子和车子?” 她歪着脑袋看向陆平川,眼里像蒙着层层雾气,反而有点儿少女的天真了。 陆平川与她对视片刻,突然伸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个“爆栗”。 他用劲儿颇大,隔着张塑料面具,岑潇也感到了清晰的痛感。她不自觉地捂住额头,委屈巴巴地看向他,问道:“你干吗?” 陆平川回道:“本来还觉得你挺聪明的,原来这么傻。” 岑潇还来不及反驳,又听他语气微愠道:“你年纪轻轻,有手有脚,何必仰仗他人的鼻息讨生活。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这烂大街的名人名言,你没听过?” 岑潇被他义正词严的口吻震慑到了,眼睛好似扫描仪般的扫过他的一身名牌,仿佛在说:你……也好意思和我说名人名言? 陆平川被她看久了,莫名地有些心虚。他不自然地举起酒杯,遮住了自己飘忽不定的眼神。 可岑潇并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