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我仔细想了想,那实在太恐怖了,凌秋以前说,人类总是高估自己对爱人的忠诚,丑陋、衰老、贫穷和病痛都会消磨爱意,我……我很爱您,爱上您是一份特别又珍贵的体验,我不想承担失去它的风险。” “而且,这个世界因为祂的分裂诞生了太多丑东西和坏东西,看得人烦。我可以接受独活,毕竟我现在有很多面包和存款,但如果要独活在这种世界上,那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我想,您说的对,到了该结束的时刻。” 安隅和雕像对视,轻轻眨了眨眼。 那双金眸空灵澄澈,还和当初雪原初见时一样。 只是不再那样脆弱。 却似乎比濒死时更加悲伤。 “典说,融汇后,您极大概率会死掉,所以这也许算我们的道别。” 安隅又努力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清晰一些,“但或许还有一丝微茫的、不知何处寻觅的生机,我想要赌一赌,虽然赢面很小,但——” 他语气停顿,专注地凝视着雕像的眼睛,许久,终于还是低下头去。 这座高大的十字架显得他格外渺小。 沉默让周遭的一切都灰暗下去,万籁俱寂。 只有安隅头顶那道来自雕像的注视,却在沉默中变得有些温柔。 安隅没有抬头,但他感觉雕像似乎向他倾了倾,像从前那样想要按一按他的头。 “其实我很抗拒铤而走险,长官。”他的声音忽然垮了下去,轻声道:“我一点信心也没有,我一路上都试图在回忆里寻找蛛丝马迹来说服自己勇敢一些,可我什么也想不到,最终也只想起凌秋曾经告诉我的——” 他手撑在地上,跪坐在十字架前,眼中蓄起泪。 “赌上最后一线生机的人不会输。” “在53区时,我用这句话逼迫自己赌命,只有这句话,只有反复默念这句话,我才终于一步一步来到了这里。现在,或许我也要靠着这句话,咬牙迈出最后一步。” 头顶的光线忽然发生变化,安隅抬起头时,雕像已经从高处俯身下来,单膝半跪在他面前。 缓慢地抬起一只手,抚上他的耳朵,冰冷的指尖轻触耳后的旧疤。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他脑海中响起。 【别怕,也别后悔。顺应你自己的思想往前走,不要回头。】 安隅愣怔间,那个声音轻轻叹了口气。 雕像就在他眼前,不再动弹,可安隅却分明感知到了被亲吻。 小心翼翼的,像亲吻珍宝那样。 【从前我寄希望于你成为人间最后一隅,但或许你只能成为我的最后一隅。】 “什么?” 【答应我,让人类看到秩序的回归。】 “那您呢?” 【我也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那个吻仿佛顺着他的嘴唇向耳后去了,秦知律一贯喜欢这样吻他。 亲吻落在旧疤上前,安隅甚至感受到了长官唇角那枚相似的疤痕逐渐靠近。 【我的请求是,无论我消亡与否,在你的心里为我留一个小小的角落。】 【即使最终要变回一只孤僻的小面包,也要记得,你曾被我拥有过。】 两枚旧疤触碰的刹那,安隅全部的意识和灵魂都在震撼,时空的存在感刹那间侵占了全部知觉,他听到无尽的时间在循环往复地流淌,一层又一层空间在眼前堆叠又散去,那些死去的,扭曲的,错乱的时空,化作一粒粒白茫的微末,在宇宙中顺应他的思绪震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