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有着微妙的闪烁。 雪原太安静了,雪停后,连风声都消寂,让习惯了风雪的人会错觉时间已然凝固于此。 许久,安隅收回视线,垂眸轻声问道:“长官要和我说什么?” 秦知律长吸一口气,从出神里挣脱出来,“炎和黑山羊陷入僵持,我们过去已经是给天平增加砝码,常规作战就够了。” 安隅不确定道:“您的意思是……” “你不要进入混乱反应,不要暴露出来你能克制一切混乱。99区的寓言我已经如实汇报黑塔,他们或许会怀疑我与混沌红光相关,但没人能猜到金色人形就是你的象征。只要你的能力不外泄,他们永远都不会想到。”秦知律深吸一口气,“蒋枭是你非常可靠的亲信,他对你的忠诚是超乎尖塔上下级之外的。西耶那的意志独立于黑塔,他们都已经答应我绝对保密。” “好。”安隅立刻点头,他紧接着又张了张嘴,但却欲言又止。 秦知律挑眉,“你好像有话说?” 安隅不吭声了,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地面上的雪,又回到了闷头不给回应的状态。 秦知律已经习惯了他时不时就缩回壳子,他依稀猜到那本来是一句“谢谢您”,但不知道为什么没说出口,又等了一会儿,见安隅还是不吭声,于是笑着转身道:“走了,三小时后出发。” “长官!”安隅突然开口,“时间重置之后的事——” 秦知律脚步一顿,回过头看着他,“什么事?” 安隅一下子抬起头,皱眉。 他很少对秦知律露出这种近乎指责的表情,秦知律又问一遍,“什么事?” “您明知故问。”安隅咬了下嘴唇,“凌秋说站在高处的人都一个样。” 秦知律挑眉,彻底转过身来朝着他,“一个样,是什么样?” “睡过就算。”——凌秋曾经这样感慨:“尝了滋味就收手,哪里会在某处彻底满足呢。” 虽然这话并不完全匹配当时发生的事,但安隅看着秦知律理直气壮的样子,仍然觉得有点气恼。 “我吻了你。”秦知律忽然说,“我知道你根本不懂这些,甚至大概率会惧怕这种复杂的人际牵绊,所以别想了。当时我只是……”他顿了下,黑眸幽幽地看着安隅,“我只是太震惊了,至今我都想不通你的脑回路是怎么转的,会朝自己开枪来赌我的命。” 他说到最后声音低了下去,从安隅脸上收回视线,眼眸扫过地面,一如既往冷淡,但却又似乎有些低落。 秦知律又转回身往门口走,“抱歉,为我当时的失控和……” 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响起,“开枪或许是因为,我爱您。” 秦知律的脚尖硬生生顿在了雪地上。 身后那个声音太轻了,哪怕此刻明明没有风,却好像仍然只是某种虚无缥缈的错觉。 但紧接着,那个轻飘飘的声音再次响起。 “凌秋说,爱是愿意为另一个人做自己绝不可能做的事。他那时举了个例子说——” “比如你这个惜命鬼,愿意为另一个人身赴死地,愿意把面包分享给那个人,那就是爱了。” 彼时的凌秋笑呵呵地对安隅这样解释。 安隅困惑地看着他,“第一条我能明白,但第二条……我也愿意把面包分享给你啊。” “这难道不是因为我们两个的面包都是我赚来的吗?你搞清楚点,是我把我的面包分给了你,不是你分给了我。”凌秋气得打他,但过一会儿又垂眸淡笑着说,“那或许还要加上,格外理解和心疼那个人。” 安隅还没来得及把这个例子说出口,秦知律就回头打断了他,“不要用别人的理论给自己的情感下定义。” “我没有。”安隅小声辩解。 他用脚尖轻轻搓着地上的雪,低声说着,“我很难理解任何人,包括走得近的祝萄和典。即使是凌秋,我熟知他的一切,但他仍然总得亲口告诉我他的理念和做事的原因,那些解释总是会有一些让我想不到的部分。”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