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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


    下毒,连带这次派人射杀衔池,已经两回了。

    宁珣神色冷下去,朝一侧伸手。青衡意会,将阿娜尔那把鎏金长弓奉至宁珣手中。

    阿娜尔就押在宁珣身旁不远处,因着她一路动作不断,青衡索性卸了她两只胳膊,再向后缚住。

    阿娜尔似乎已经觉不出疼,只愤恨盯着宁珣。

    “你放了她,我什么都告诉你!”宁勉看向阿娜尔,用契丹语命令:“阿娜尔!服软,让他送你走!”

    一旁的将领译了这句,禀给宁珣。

    宁珣勾了勾弓弦,“走?她的命要留在这儿,如何走得了?”

    “不过如此说来,私通契丹的罪名,四弟是认下了?”

    宁勉目眦欲裂,后知后觉意识到,他再说什么也不会有用。

    于是索性笑起来,嗓音嘶哑像淬过毒:“宁珣!你和你所爱之人,皆不得好……”

    他话还未完,从头至尾皆气定神闲的那人果然失了平静,周身杀意暴涨。他难免因此生出几分快意,可最后一个“死”字却再说不出口——宁珣一箭贯穿了他喉咙。

    宁勉睁着眼向后仰倒血泊。

    阿娜尔眼睁睁看着她的那把长弓引箭,射穿了长阶下的那人。

    她反应了一霎,猛地向下扑去,惊叫出声:“宁勉!”——这是她此生第一次开口说中原话,话音荒腔走调,只似悲鸣。

    她挣扎太过,全然不顾身侧为警示她已经出鞘的刀剑——一条腿断了,胳膊也被卸了下来,她身上早已没有哪里能够发力,这样一挣,便撞上了刀刃。

    宁珣闭了闭眼,扔下那把鎏金长弓,“将他们葬在一处吧。”

    乾正殿。

    宁珣披甲入殿时,雨势才将将止住。

    秋日里这样的大雨夜,皇帝是睡不安稳的。只是病体缠绵,进的气没有出的气多,也难再有什么反应。

    御医说,皇帝这病是因着被太子的死讯冲击到,伤了心脉。

    这样的说辞,宁珣是不信的。

    许是被四皇子谋逆一事惊扰,皇帝今夜竟难得有了些精神,着明黄寝衣坐在榻上,听到有人进来,咳了几声问:“可是太子?”

    细听起来,话音还稍稍带了些颤意。

    宁珣几步上前,似笑非笑:“父皇。”

    皇帝抬头看他,看了良久才开口:“怎么成了这样。”

    宁珣以为他说的是自己这满身血污,甩了甩配剑,随口道:“我杀了你一个儿子。”

    “乱臣贼子,死不足惜。”

    宁珣不由得抬眼。

    这便是天家父子。这些话自皇帝嘴里说出来,他竟已不太意外了。

    “如此说来,我也是死不足惜了。”

    皇帝却骤然咳起来,好容易平缓下去,嗓音已经沙哑:“朕说的是,我们父子之间何以成了这样。”

    “父皇这话,倒有些稀奇了。”

    “太子!朕已经病成这般,你还要出言顶撞?”

    皇帝按着心口。自听到太子死讯至今,他无一日不心痛,奈何这么多年的习惯使然,有些话是再说不出。

    宁珣笑起来,“父皇若是想父慈子孝,怎么不问问自己,这时候是不是太晚了?”

    “你还在替你母后怨朕。”

    宁珣脸上的笑淡下去,“原来父皇也知道,母后该怨你。”

    他这话像是骤然激起了什么,皇帝急怒攻心,不自觉扬声:“你以为是朕不肯去见她最后一面?是她亲口说,她不想再见朕。这些年,连梦里她都不肯来相见。朕能如何?!”

    “她见朕的最后一面,同朕说的最后一句话,竟是求朕不要亏待m.ZzWTwx.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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