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适的窄榻。 以前云珠很喜欢这样,谁又不喜欢一个身强体壮的夫君呢? 可惜…… 曹勋忽然捏了捏她的肩膀,另一手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滑落下来的长发:“比我离京时更瘦了。” 云珠没说话。 曹勋一边顺着她的头发,一边低声说了起来:“他才十二三岁,你想不到他会有那种丑恶心思很正常。” “你从小骄傲惯了,身边人都捧着你,步辇那次我居然那么讽刺你,你怨我也是应该的。” “我明明承诺过会安排你哥哥在外历练,宫里调他回京我却没有做什么,还眼睁睁看着顾老一家离京,所以你对我失望了,以为我根本没把你的事你家里的事放在心上。” “你不信我了,不信我能护住你,甚至不信我会想办法护住你,所以宁可不告诉我,独自面对。” “你能有什么万全之策,要么委屈自己,要么与他玉石俱焚。” 云珠一动不动,只有眼泪无声地涌了出来,滑过她的脸,落到他胸膛。 连家人都无法倾诉的种种,他果然都知道。 云珠也不想哭,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可这些事折磨了她太久,没人提也就罢了,他提了,就像在她心里戳了个洞,那些委屈心酸争先恐后地顺着这个洞一起排了出来。 曹勋抓起一片被角帮她擦泪:“我要做的很多事,因为需要保密,连你都不好透露,我也不想透露,除非必要,我希望尽量在你面前做个还算正直的人,就像你也不希望被我看出你那些小心思,是不是?” 云珠只管攥着被角堵着眼睛。 曹勋:“我还想做一个不那么坏的舅舅,他不是做明君的料,我便替他掌管朝堂,这里面确实有我自己的私心,但我也不是那种掌权后便要为祸天下的奸臣,那些失地是无数将士用血肉换回来的,我亲眼看着他们倒下去,那么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让兵权落在无法让我信服的人手里。” 云珠渐渐止了泪,安静地听他说。 “他在宫里怎么胡闹我都可以不管,可他不该算计你。” “好舅舅或好夫君,我只能选一个。” 云珠怕他说出那个大秘密,终于开口道:“你是个好舅舅,也是好夫君,是他虐打宫人失了人心,自尝恶果。” 曹勋笑了笑,摸着她的头道:“嗯,他自尝恶果,但我不是个好夫君,没能让你相信我。” 这话云珠没法接了,说他是个好夫君,那为何她先前不选择相信他? 彼此心知肚明的事,再来那些虚的没有任何意义。 沉默片刻后,云珠道:“你那么说我,我是很生气,但设身处地的想,你作为丈夫也有动怒的资格,非要选的话还是我错了,我被家里宠得受不得一点委屈,你对我已经够包容了,无论我怎么使唤你都任劳任怨,是我不懂事,明明自己品行有损还强求你做个圣人。” 脸颊贴着的胸膛传来震动,是国舅爷在笑。 云珠咬了咬唇。 曹勋继续摸着她的头:“怎么不说了?接下来是不是该说你配不上我,愿意自请离去,再让我重新娶一个贤惠端庄的淑女?” 云珠:“……” 曹勋:“不用在我面前用以退为进的话术,别人我或许看不穿,可你有什么小心思,没冒出来的我都能提前猜到。” 云珠:“……”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