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顶天立地的国公爷的,张泰也记得张行简揣着烧鸡跑来找自家世子的那一天,记得世子随着张行简离去的身影,小少年们自以为瞒天过海,殊不知他们要去接济被禁足的另一个好友,早叫大人猜到了。 那么好的儿郎,本来可以建立更多功业的将才,就这么走了。 张泰心里都跟着难过,他目光不忍地看向站在廊檐下的国公爷。 曹勋神色平静,对上张泰的视线,他吩咐道:“您去准备一份丧仪,马车也备好。” 这样的平静,将张泰即将脱口而出的安慰之词都堵住了,怔在原地。 曹勋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垂眸道:“他早已准备好了,我们也都知道,没什么好意外的。” 说完,他转身去了后院。 好像不需要别人安慰,张泰却更加担心了,人难过到极点会自然而然地哭出来,刻意忍着反倒不妥。 后院的丫鬟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男主人回来了,行过礼就继续做着手头的事。 曹勋直接来了内室。 纱帐低垂,她还睡着,曹勋坐在窗边,视线落在桌面的茶具,他便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丫鬟们新换的茶,水温微烫,蒸腾出屡屡雾气。 昨晚的梦境浮现脑海,曹勋笑了笑。 也好,他在草原时想着回家,后来回来了,陪伴妻子这么多年后,他又怀念草原上的军中生涯,这一去也算得逞所愿,从今以后都不必再忍受病痛的折磨,想骑马就骑马,想大口喝酒就大口喝酒,潇洒够了随时还可以回京看看妻子儿女。 说实话,曹勋也不喜欢好友那副形销骨立的样子,还是年轻时候瞧着更舒服。 云珠这一觉睡到了辰中,比平时多睡了半个时辰。 身边无人,透过薄薄的纱帐与屏风,看见曹勋坐在窗边的身影。 官员们为期三日的中秋假正是从今天开始,他没去官署也正常。 秋日干燥,昨晚又陪柳静她们喝了些果酒,一觉睡下来云珠这喉咙就有点干。 再瞥眼曹勋,云珠颇感无奈,别说曹勋习惯了她的使唤,她也习惯使唤他了,果然能顺着本性和和气气地相处,她自己也舒服。 什么情不情的,不必琢磨太深,反正她又没图那个。 “渴了,给我倒杯水。” 她随手挑开帘子,朝着那边道。 桌子上摆着一壶茶一壶温水,曹勋换个茶碗帮她倒水,再端到床边。 云珠已经坐起来了,曹勋进帐时,她抬眸看了眼,就发现这人脸色不太对。 不是情绪,就是他脸庞的颜色,平时温润如玉,这会儿倒显出几分苍白来。 云珠接过茶碗,纳闷道:“昨晚喝了多少酒?” 曹勋笑了下,等她喝完水,他摸摸她的头,道:“行简今早走了,你简单收拾收拾,随我去吊唁吧。” 云珠手一松。 曹勋接住那只差点掉落的茶碗,安抚道:“没事,早就料到的事,不必太难过。” 云珠的心沉沉的。 张行简那模样,确实早就叫身边人预料到了他的大限将至,可昨晚大家还见过面,今早说没就没了,如何不叫人唏嘘? 张行简是曹勋的好友,云珠与他不熟,惋惜为主,难过真谈不上,问题是,曹勋怎么能这么轻飘飘地说出来,甚至还反过来安慰她? “那边什么时候派来的人,你怎么不早点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