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拳挥过去,陈新躲开了,就势照着他的腰踹了一脚。 向安见两个人打起来,摘了头盔,揉了揉额前的短碎发,坐在电动车上老气横秋地撇嘴摇了摇头。 幸亏钟警官来得及时,不然钟波要被陈新直接揍进医院。 钟波对着自己当警察的堂哥恶人先告状,反而被钟警官怒斥了一顿。 拍完车子的受损照,钟波被迫给向安赔付了修理后视镜的钱。钟家两兄弟吵吵闹闹地走了。 陈新用舌头顶了下辣疼的腮帮子,看了看那位叫向安的观众朋友。 “你没事吧?” 向安皱着眉头摇了摇头,“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大哥?” “他骂你,你怎么不骂回去?”陈新拍了拍裤子上的脚印,“这种人不能惯他。” “疯狗咬我,我咬回去?”向安拍了拍外卖箱,“而且卫生院的护士姐姐还等着我送餐呢,白衣天使吃饭不比这事大?我干嘛要跟他浪费时间?” 陈新倍感意外地望着他,“你不生气吗?” “不生气。我都快 16 岁了,为什么要为这种事生气?”向安望着他想了一会儿,“你是不是前几天来找过嘉嘉姐的那个人?” “对,你记得我?” “我记得你的车。”向安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哎——看在你是嘉嘉姐同学的份上,大哥我劝你一句。你以后不要再那么冲动了,做这种伤敌 100 自损 8000 的事情,很不成熟。” 陈新张口结舌,帮他出头反而被他教育了。 向安看了看那辆宝马车,撇了撇嘴,“这么好的车,哎,遇人不淑。” 陈新被他逗笑了,“你心态怎么这么好?” “我懒得跟他生气,反正我妈会给我报仇。看在你帮我讨修理费的份上,我请你吃晚饭。” 陈新笑了笑,“行啊,你这人能处。” 向安把车停进院子,陈新跟着他进了龙耳朵餐馆。 “妈,钟波把我车撞坏了,还骂我是聋子。”向安指了指身后的陈新,“这大哥帮我出气了,直接用他的宝马把钟波的车屁股撞歪了。” 陈新拘谨地用手语对向振国打了个招呼,然后又对着低头择菜的张翠凤恭顺地说:“阿姨好。” “钟波那个有娘养没娘教的狗东西又骂你是聋子?” 张翠凤头也没抬,陈新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听她这杀气冲天的语气顿时有些不安。 “嗯,他在大街上吼我,说爸爸是聋子,我也是聋子。” “老子砍他脑壳!” 张翠凤猛地起身,风风火火地冲进后厨拿了一把菜刀出来,目不斜视地往外走。 陈新大惊失色,也不敢伸手去拦,“阿姨,你别冲动。”他扯住向安,“你快劝劝你妈,别闹大了。” “没事,我妈下手有分寸,钟波死不了。” 向安不慌不忙地拉开冰箱,“大哥你喝可乐吗?我请你。” 陈新惊恐地往外指了指,“你妈都拿着刀去砍人了,你还有心情喝可乐?” 向安懒洋洋地往餐椅上一歪,“没办法,我妈就这暴脾气。” “你这心态是不是有点过于好了?” 陈新急匆匆地跟了出去,刚跑了没几步路,就见张翠凤从他们家旁边的菜地里走了出来,手里还抱着一颗刚砍的大白菜。 张翠凤朝陈新打量了几眼,两眼突然放光,“欸?你不是嘉嘉的同学吗?年前来吃过饭的?” “对,是我,阿姨。”陈新看了看她手里的大白菜,“原来是砍白菜啊,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我真的要去砍钟波的脑壳啊?哈哈哈哈哈!” “谢谢你帮向安出气哦。”张翠凤把菜刀劈向那颗白菜,“今天晚上请你吃钟波炖腊肉。” 陈新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这一家人真的是不按常理出牌。 餐桌上,张翠凤一边给陈新夹菜一边念叨着。 “我们向安从小被欺负惯了的,心大。有些没教养的老是对着他爸爸喊聋子。” 张翠凤苦笑着说:“小时候他也不服气,不准别人讲他爸爸坏话,经常跟人家打得鼻青脸肿的。听多了就无所谓了,本来就是聋子嘛,我们餐馆名字还叫龙耳朵咧。” “他们爱叫就叫呗,反正我爸也听不见。”向安咧嘴笑了笑,露出那颗虎牙,“不过我小时候差点也聋了。” 陈新讶异地扬了扬眉,“为什么?” “我幼儿园的时候,我们班有个大马猴给我耳朵里灌胶水,说让我也变成聋子。” 张翠凤连连点头,“对对对,那个坏胚真的是该死。宁宁和嘉嘉当时晓得了,一个旷工,一个旷课,跑回来把那个砍脑壳死的糊了一身的胶水绑在幼儿园大门上了。” 向安似乎是想到了当时的画面,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