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将头盔贴在了他的后背上。 轻叹口气,顾晚风再度拧动了油门,继续载着司徒朝暮往村内走,行至家门口,他再度停了车。 小院的篱笆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锁,但其实,根本没必要挂这把锁,篱笆门早已腐败破烂,斜斜扭扭,一脚就能踹翻。 家中更是一件贵重物品都没,可谓是一贫如洗,根本没什么可值得去锁的东西。 所以,在当年离开家之前,自己到底为什么要挂一把锁呢? 顾晚风仔细回想了一下八年前的记忆。那天夜里,他牵着黑子和赤海走出自家的小院之后,特意郑重其事地合严了这两扇还没人高的脆薄篱笆门,然后从衣兜中摸出了那把早就准备好的锁头,煞有介事地锁在了院门上。 那时的他不甘命运,毅然决然地选择离开家乡,想要横刀立马地闯荡江湖,想看走遍天涯看遍山河,许志人间第一流,却又从没想过一去不返。 他还是想再回家的,因为他的根在这里。 所以他挂了一把锁,谨慎地锁住了自己的过往和童年。 背后突然传来了司徒朝暮的询问声:“你只在去年清明的时候回来过一次么?” 顾晚风如实告知:“嗯。” 司徒朝暮:“过夜了么?” 顾晚风:“没有,回来看了看就走了。” 司徒朝暮略有些意外:“也就是说,你在头七年里,一次都没回来过?” 顾晚风叹息着回答:“嗯。” 司徒朝暮:“为什么呀?”她挺不理解的,按照顾晚风的性格来说,他怎么可能七年都没回来给他妈上柱香呢? 顾晚风沉默许久,忐忑启唇,嗓音低涩:“因为、我带走了顾家刀。” 司徒朝暮怔住了,彻底明白了他这些年来所背负的枷锁有多么的沉重。 孩儿立志出乡关,学不成名誓不还。 他“大逆不道”地违背了祖训,在盛世出刀,若是不能在外闯出一方天地,彻底改变顾氏锻刀法的命运,他是不敢回家的,无颜面对顾氏的列祖列宗。 即便他已经在外站稳了脚跟,成功寻找到了一种顺应时代的方式去传承顾家锻刀法,但他的内心却依旧是惴惴不安的,一直残留着负罪感,更担心在看不到的未来里,顾家锻刀法的传承会因为他这离经叛道的举动而遭受挫折。 “可是,你要是不带走顾家刀,它的命运就会变得和这个村子一样了。”司徒朝暮抬着眼眸,认真而又郑重地看着顾晚风的后脑,一字一顿地说,“时代在变化,外面的世界越来越繁华,信息传递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所以这个村子里的人在不断外迁,终有一日会变成荒村,你正值壮年,不可能一辈子独身一人死守着一把孤刀吧?不然等你死了,顾家锻刀法照样会断绝。” 紧接着,司徒朝暮又说了句:“传承的核心从来就只有人,不是手艺也不是物件,人都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哪还能够顾得上手艺的传承?那不是本末倒置么?” 道理顾晚风都懂,不然他当初也不会选择让顾家刀出山,他只是担心自己会做不好,辜负了顾氏列祖列宗千百年来的坚守。 “锻心之一,要耐得住严寒寂寞,但我却选择了携刀出世,纵身繁华,算不算违背心法?” 他的心中,还是残存着解不开的结。 天生拧巴人。 拧巴的要命。 西南的纠结小野狼。 怪不得小时候天天跑去森林里面自闭呢。 司徒朝暮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还叫耐不住寂寞呢?那裴星铭岂不是要纵欲而亡了?你活了二十六年都没感受过女人的滋味,人家裴星铭大一就跟女生去酒店开房了,你还说你耐不住寂寞?你是不是对寂寞两个字的理解有误呀?” 顾晚风:“……”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