抖地向前伸手,被眼前的惡魔握在掌心。 「這個週一我說過喔:我要召喚梅菲斯托。不過你那時候正在忙著舔神經病的腳底板就是。」威斯林格笑瞇瞇地繼續說下去,「只是我忘了說——用來召喚的是你的屍體啊。」 「我們……」男人的眼眶盈滿了淚水,「我們……不是……朋、友……嗎……?」 「當然是了,我是你最好的朋友。」威斯林格的表情沒有一絲動搖,優雅的微笑沒有半點惡意,「那麼奧里,同樣的問題:茱莉亞不是你的妻子?亞萊蒂不是你的女兒嗎?」 「我……啊啊啊!」 樹枝抽離他的身體,鮮血四濺,男人的臉龐因痛苦而扭曲。 他跪倒在地面,橫流的鮮血在地面形成了魔法陣,七道青色火焰圍繞著他逐一燃起。男人摀著血流不止的胸口,最後映入眼簾的,仍然是魔王——威斯林格那張微笑的臉龐。 「至今為止多謝你了,奧里,因為有你和薇塔·維爾連斯,計畫才進行得很順利。」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滿臉淚水的摯友,舉起手,「我由衷感謝你——最好的朋友啊。」 啪。 只是輕輕一聲彈指,熾熱的烈火吞噬了他。 憤怒、痛苦、不甘、怨恨……比起焚燒的痛楚,內心的痛更無以言喻,在這個世界上,他唯一相信的只有威斯林格,即使妻離子散、被愛人背叛、被女兒憎恨,他一直相信只有威斯林格不會背叛他,一直相信永遠站在自己身邊的——只有畢生的好友。 為什麼? 那麼,我這一生所付出的一切、所犯的罪過——都是為了什麼呢? 過去的人生彷如走馬燈在眼前閃逝,他彷彿又一次看見了過去的景象——他與摯愛的前妻一起坐在公園的草皮上,三個年幼的兒子在周圍嬉鬧,春天午後的陽光映著他們美好的笑臉,鮮紅的皮球與茵茵綠草那麼鮮明地燙入眼底——那曾是多麼幸福的時光。 莉莉絲、威廉、利瑟比、羅倫——…… 火焰熄了,魔法陣中央的屍體仰著頭,身上的衣服被燒得焦黑,他呆滯地坐著,彷彿一具空殼,接著,有什麼綠藤似的物體開始在他開了洞的胸口蠕動,像針線似地來回交錯,不一會兒便將他的胸口重新填滿,終於,男人的肩膀輕顫,抬了頭,眼神卻已截然不同。 「看來成功了呢……」那有著奧里洛·艾凡西斯軀體的男人雙眼飽含水光,悠悠開了口,以一種優雅的、貴公子似的溫和嗓音:「兒臣梅菲斯托,應王命召喚前來。」 偌大的研究室裡,只有緊繃的死寂。 喬托·迪歐對著眼前超現實的畫面瞪圓了眼睛,維爾連斯也是臉色死白——與魔典所記載的相同,在他們的眼前,一個人類被活生生殺死,成為了召喚惡魔的容器。 活屍召喚術,這種艱澀的禁忌魔法本該耗費數月的時間準備,卻在幾秒鐘內實現了。 「嗯……很好,果然是陛下的力量。」威斯林格握了握拳頭,回頭望向魔皇的磐石,佩服地讚嘆,「這接近無窮的魔力、規格外的創造力……不愧是創世的魔皇呢。」 他的這番話激怒了失去魔法的維爾連斯。 「奪走陛下力量的鼠輩!!」紫髮男人憤怒地從地板上躍起,厲聲控訴,「為什麼只是區區魔王的你能使用創世主的力量!你對陛下做了什麼!威斯林格!」 「問我?這句話應該是問你吧。」威斯林格歪頭苦笑,「我只是反轉了磐石的魔法機制,讓這塊碎片的所有權轉到我的手中,從剛才為止,蹂躪祂、弄哭祂、侵犯祂,強迫祂以『魔皇』的身分覺醒的不正是你嗎?」 「我怎麼可——」 維爾連斯的反駁頓時哽在喉中。 他猛然回頭,望向病床上昏厥過去的少女,雙眼瞪得有如銅鈴。 「難道……難道說——!」他的臉色頓時刷成慘白,「不該是這樣的!我是按照磐石上的文字……!『聖鳥之血的陰陽交會點』、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