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不言抱臂打量他,半晌,吟吟笑了。 这人两条腿在抖,明明怕得要死,还敢凑上来。 “笑什么?” 裴笑故意把脸板给他亲爹看,“大半夜的,别在人家坟地笑得这么瘆人,边儿去。” 话落,棺材那头传来咔哒一声。 裴笑手上的灯笼一晃,两条腿像打了颤子似的,抖得更厉害了。 “一、二、三。” 李不言在心里默念完三个数字,发现裴笑不仅没躲到她身后,还稳稳的站住了。 哟,有长进啊! 这时,只听朱青喊:“三爷,挖到了。” “打开。” 朱青他们三人一对眼,手上一使劲,棺材板一下子掀开来。 所有人都凑过去。 谢知非:“明亭,灯。” 裴笑在心里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把灯凑过去。 裴寓则趁机捂住鼻子,凑上去一看。 我的天。 想吐! 这是一具高度腐烂的尸体,烂得几乎就剩下一副骨架子,只是有几处地方,还有腐肉粘在上面。 裴寓拿过儿子手里的灯,靠近尸体,视线从头到脚一寸一寸的挪动,最后落在喉咙那处。 他把灯递到朱青手上,从怀里掏出银针,一点一点拨开粘在喉骨上面的腐肉。 他拨得很慢,很细心。 片刻后,喉骨整个露出来,在偏下的位置,有一个黑点。 而这时,他手中的银针也慢慢变成了黑色。 裴寓用手指了指那处黑点,又把针放到灯笼前,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 “银针沾了腐肉变黑,喉骨处有黑点,得了,这位兄台还真是被人毒死的。” 晏三合:“裴太医,这是什么毒?” “晏姑娘。” 裴寓叹气:“这世上的毒啊,九千九百九十九种都不止,我也不过是略懂一些皮毛而已,这人中的什么毒,我还真说不上来。” 李不言插话:“他舌头发黑啊。” 裴寓从坟里爬上来,幽幽看了眼李不言。 “李姑娘,舌头发黑可不止中毒和恶症这两样,胃肠燥热,湿热内蕴,湿热内盛,阴虚,真阴亏损都会让舌头发黑。 退一万步说,他要是临睡前喝了一盏药,那药里有黑色的药材,也容易舌头发黑。” 李不言:“……”难怪钱家人当时没有报官。 裴寓又把手里的银针给晏三合再看一眼,“我只能确定,这人肯定是被人害死的。” 确定了就好。 晏三合:“朱青,把棺材盖上,恢复原样。” “等下!” 小裴爷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捏着鼻子放进棺材里。 朱青:“小裴爷,这是什么?” “往生经,替咱们消消业,也送他一程。” 说完,裴笑嫌弃的摆摆手,示意朱青他们赶紧把棺材合上,一转身,发现李不言笑眯眯地看着他,目光带着一些探究。 裴笑脸腾的一下烧起来,赶紧别过头,思考了一会,得出个结论:这丫头还是笑起来,更让他安心。 “朱远墨。” 这时,晏三合开口:“我记得府上二小姐的婆家是项家,项家木工世家,在工部任职?” 朱远墨:“晏姑娘记得没错。”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