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聪明,我想他应该猜出了我心里的人是谁,忍着没说,是怕我难堪。 这人粗中有细,是我在京城唯一能说话的人。 他走了,我会想他! …… 元封三十年,三月。 十五的傍晚,我给赵霖请平安脉。 请完脉,他叫住我,请我坐。 我坐下。 他挥退内侍后,突然问:“沈女医今后可有什么打算?” “有!” 我答:“看人间风景,治世间百病。” 他:“结婚生子呢?” 我答:“没考虑。” 他:“你确定?” 我点点头:“确定。” 他沉寂半晌,“即如此,与我相处要更自然些,否则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心中大骇,脸一下红透。 “我并非好人,更非君子。” 他声音很轻:“若是别人,我不过是花上一顶小轿,添上一个院子,买几个奴婢而已。你不同。” 我惶恐地看着他。 “我的内宅不缺女人,但世间却缺一个好太夫,好郎中,再过两年,你便出府吧。” 我呆愣半晌,没有说话。 良久,我起身,冲他深深作一揖,坦然道:“殿下,你配得上我的喜欢!” 这夜,我安然入睡,无思无念。 第732章 回忆(二) 元封三十年,八月十五。 中秋夜,我迎来了不速之客。 此人一身黑衣,脸上戴着面具,露出一双眼睛。 我并无惧色,请他坐。 他对我的淡定,略有诧异。 坐定,我请他开门见山。 他也不废话,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把这个每天放一点在太子日常喝的茶水里。 我把纸包推回去:伤天害理的事,我不做。 他冷笑:想想你爹娘,想想沈家。 我犹豫了足足半个时辰,问:“是不是只要每天放一点,你就放过他们。” 他:“是!” 我:“我做。” 他临走前恐吓道:“记住,沈家人的生死,都在你的手里。” 我等他走后,把白色粉末倒出来一些,尝了尝。 不是什么致命毒药,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便可致命。 我又仔细尝了尝,将尝出的几味草药一一写到纸上。 然后根据这几味草药,配出相应的配方来。 他们找错人了。 我三岁尝百药,进我嘴的草药不知多少,什么草有毒,什么草无毒,我心里一本账。 世间万物,相生相克。 有仙丹,就有毒药; 有毒药,就有解毒的药。 他只让我把这东西放进太子喝的茶水中,没说我不能再放些其他,与这慢性毒药相克相相融。 伤天害理的事,我沈杜若就是不做。 ?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