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默了默,嘴里有些发涩道: “他让我等太太的事情结束后,就带你大嫂回家,暂时朱府就不要再去了,还说……能保一个是一个。” 谢知非眼眶有些发酸。 朱大哥脑子是清楚的,他也不想连累别人。 …… 朱远墨病倒了,高烧不退,病得昏昏沉沉,不知白天还是黑夜。 裴太医亲自诊脉,说是急火攻心,邪风入体。 喝了几盏药,病不见好,反而更重,吓得朱老二,朱老三纷纷追问谢而立,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而立的话,和朱远墨的一模一样,只说等太太出殡后再说, 朱老二、朱老三一看这副情形,就知道事情小不了,只得强打起精神,代替兄长操持丧事。 灵堂里少了当家的长子,前来吊唁的宾客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第三天,朱未希也毫无征兆地昏倒在灵堂里。 谢而立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来,直奔内宅。 这一抱,他心里涌出大片的心疼来。 太瘦了。 瘦的几乎不用他费什么力。 边上,春桃见大爷的脚步慢下来,只当他是嫌大奶奶重了,忙道:“大爷,让奴婢来背吧。” 谢而立目光一偏,春桃被他眼中的寒光吓一跳,忙退后半步,剩下的半段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裴太医匆匆而来,一把脉象,和朱老大的病情几乎是一模一样,只是多了一个思虑过甚,气血两亏。 施了针,开了药方,裴太医拍拍谢而立的肩,一言不发的离开。 灵堂那头离不开人,谢而立叮嘱春桃好好照顾大奶奶。 朱未希歇了一天一夜,便又回到灵堂。 谢而立看着她苍白的脸,那句“怎么不多歇几日”的话,哽在喉咙里,始终没有说出口。 出殡那天,朱远墨一身孝服出现在众人面前。 只见他两腮凹陷,鼻翼两边两道深深的法令纹,一头黑发灰白了大半,整个人看上去垂垂老矣。 别说外人瞧着触目惊心,就是自家的兄弟姐妹,也都惊得说不出话来。 大哥才三十出头,正值壮年啊! 谢知非代表谢家来送毛氏最后一程。 七天静养下来,他腿已经好了大半,只是还不能太用劲儿,由丁一和朱青一左一右的搀扶着。 丁一是昨儿夜里从宣化府回来的。 看到弟弟的尸体,太微他哥狠狠哭了一场,却什么都没有多问,只是不停的朝丁一道谢,并且连夜就让弟弟入了土。 连丁一都觉得,他哥真是个聪明人,什么不能问,什么应该做,心里一本账。 送殡的队伍很长,孝子贤孙披麻戴孝走在棺椁的后面,几步一跪,几步一拜,哭声震天。 谢知非看着这风风光光的排场,想到毛氏的一生,心中说不出的唏嘘感叹。 这时,路的两边已经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短短半年朱府抬出三口棺材,这是少见的事情,百姓们交头接耳,压着声议论纷纷。 忽然,人群里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锦衣卫总旗韩勇。 谢知非朝朱青瞄一眼,朱青立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韩勇身边。 韩勇歪着头,在朱青耳边低语几句,随即冲谢知非抬了抬下巴,转身离开。 朱青回到三爷身边,附耳道:“韩爷说宅子找到了。” 好兄弟!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