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到谢府,已是丑时二刻。 谢知非不等马车停稳,蹭的跳下车,蹬蹬蹬几步跑上台阶,然后转身,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明亭,扶一下晏三合。” 怎么让我扶? 裴明亭一脑门诧异,不知道我得和她避嫌吗? 还有,你小子跑那么快干什么,活像只兔子一样? “不用扶。” 晏三合掀帘,右脚先落稳在地上,然后左脚再慢慢着地。 谢知非看着她的动作,心里很没滋味,只是还没来得及细品“为什么会没滋味”,门里边冲出来条人影。 “三爷,三爷……” 三爷目光陡然一厉,吓得谢总管赶紧闭嘴,眼睛骨碌一转,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声“该死”。 他颠颠的上前,冲晏三合规规矩矩行了个礼,“晏姑娘回来了,晏姑娘辛苦啦。” “谢总管这么晚了还呼天抢地,更辛苦!” 谢总管:“……”这话噎死个人啊! 晏三合扔下这一句,眼风丁点都没扫向谢知非,反而向身后的小裴爷轻轻一点头,扬长而去。 夜色寂寥,背影更寂寥。 谢知非的心情顿时变得十分的微妙。 她为什么连个头都不冲我点点? 难道是我刚刚做得太过明显了? 或者我应该循序渐进一下? 我要不要追上去,先把她送回院子里? “三爷,三爷……” “鬼喊鬼叫什么?” 三爷思绪被打乱,气焰十分的嚣张,“欺负我耳朵聋,还是显摆你嗓门大?叫床有那么大的声音,我就服你。” 谢总管一怔。 我鬼喊? 爷啊,你怎么不说你盯着人家姑娘的背影看半天? 还有! 哪有男人叫床的? 呜呜呜呜…… 忠仆难做啊! 谢知非一看谢总管那张委屈的脸,脸上强撑着爷的派头,淡淡道:“到我书房说话。” …… 忠仆难做,但谢总管却做得很称职,整桩事情的前因后果,讲得一点都不乱。 听完,谢知非还没说什么,小裴爷直接炸了。 “操!杜家的祖坟冒青烟了,生了杜依云这么个玩意儿?” 小裴爷一手插腰,一手指着谢知非。 “怪不得每回我和她说话,都有种给祖上蒙羞的感觉,贱货当上瘾了,是改不掉的,也就你个二傻子,还把她当个好人,好她奶奶个腿儿。” 小裴爷自打认识晏三合以后,骂人这一项毛病就如同娼妓从良,已经改邪归正。 如今重操旧业,谢天谢地水准还在。 “还有你那个娘,她是顶了个恭桶在脖子上吧,恭桶那么重,她顶了这么多年怎么一点也不嫌累呢?” 谢知非被人指着鼻子骂娘,半点没有生气,反而身子往后一躺,曲起一条腿,轻轻笑了一声。 亏他还笑得出来! 小裴爷抓狂了,“谢五十,你瞧明白了没有,杜依云这是要搅得你谢家鸡犬不宁啊!” “我不傻。” 谢知非指了指一旁的小圆凳,示意谢总管坐。 作为三爷的心腹,谢总管当仁不让的坐了,把脑袋凑过去,“爷,怎么个章程,你发话!” 三爷冷笑:“无凭无据,能有什么章程?” 一盆冷水狠狠泼过来,谢总管的血都凉了。 那杜府管事明明说,让李正家的继续在太太跟前滴眼药水;明明说,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