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显抬起头,膝行几步,爬到赵亦时的脚边,再次伏下去:“臣,愿以殿下马首是瞻。” 赵亦时淡淡地冷笑,指着湖对面:“你可知道那个亮灯的水榭里,坐着的人是谁?” 王显直起身看一眼,摇摇头。 “是汉王。” “……” 赵亦时眼中的寒光闪了闪,“王大人,一个马首是瞻还不足以让孤为你去得罪他。” 筹码还不够! …… 水榭里。 汉王赵彦晋穿一件黑蟒箭袖,格外显得意气风发。 今日他特意从庄子赶回京城,为的就是教坊司三年一度的花魁比赛。 女人,他多的是。 但花魁,除了能尝到最新鲜可口的滋味外,还有一样旁人不知道的妙处—— 那便是通过这些女人的眼睛、耳朵,替他打探出朝中文武百官的动向。 华国的皇子,成年后受封为王,就会去各自的封地生活,京里的动向,通过布在京城的眼线,传回封地。 眼线这东西,朝中有,军中有,普通百姓中有,这风月之地当然也应该有。 女人曼妙的身子,能撬开多少男人的嘴巴。 这十年来,他命人在各地物色女子,送到教坊司调教,然后把人扶上位,做他在京中的眼睛。 “这一回,本王该捧哪位小娘子?” “回王爷。” 说话的是教坊司使令孙符,“小娘子叫兰馨,长得好,人也聪明,送来的这么多人中,就数她最出众,回头王爷好好瞧瞧。” “床上再瞧吧!” 赵彦晋摆摆手,“要中看不中用,我就找你算账。” 心腹官员们一听这话,均哈哈大笑。 孙符见赵彦晋心情颇好,又道:“王爷,今儿个水榭那头还来了位贵人。” “谁?” “太孙殿下。” “他?” 赵彦晋不由一怔,“我们的贤太孙殿下听说连女人都不大碰,怎会来这里?” 孙符笑道:“太孙的确很少来,不知道是不是来瞧热闹的。” 话说得很含蓄,但在座的哪个不是聪明人。 热闹这两个词针对的是老百姓;高位的人,便是放个屁,你都得揣摩揣摩那屁里散出的味道。 “盯着些。” “是!” 孙符掩门而去。 这时,谋士董肖开口道:“王爷,水榭里有些闷,咱们去外头走走?” 赵彦晋看他一眼,笑道:“还是伯仁最知我心。” 两人走到外间。 董肖低声道:“王爷去年底入京,到现在已整整半年时间,也该回封地了。” 赵彦晋:“你是怕严如贤一事连累到本王?” 董伯仁看着黑漆漆的河面:“刚下过雨,河水很浑,看不清底下藏的是什么,晾一晾,等一等,等水清一点,再回来也不迟。” 陆时为什么突然弹劾严如贤…… 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陆时哪来那么大的胆子…… 背后有没有人指使…… 谁也猜不透。 赵彦晋颇以为然地点点头,“伯仁说得对,本王的确是出来久了些。对了,谢道之那头可有查到什么?” 董肖:“谢道之最近深居简出,除了上朝,上衙,等闲都不往外头去。” 赵彦晋:“他那个儿子呢m.ZZwTw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