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非二话不说,腿一弯,乖乖跪了。 长兄如父。 对于谢知非而言,谢而立这个兄长虽然是半路得来的,但却比真正的严父,还要对他负责。 母亲的蠢,是老太太都承认的,为了避免儿女长于妇人之手,大哥五岁启蒙时,父亲就把人带在身边亲自教导。 大姐则交给老太太。 轮到三爷的时候,教导他的重任就落在了谢而立的头上。 谢而立对这个病歪歪的兄弟可没有什么溺爱之心,该打打,该骂骂,宁可打完骂完自己一个人关起门来后悔,也绝不手软。 谢知非永远记得自己魂刚落下来的第一个月。 每个深夜,大哥总是偷偷摸摸的来,趴在他床前,一守就是一夜。 淮左已死,可三爷的人生还长。 他想:我得替他活下去,哪怕是为着床前趴着的这个人。 “谢知非,杜依云的事情,你有什么话要说?” 连名带姓的叫,就代表大哥是真怒了. 谢知非收敛神色,认真道:“大哥,甘蔗没有两头甜,总是要舍弃一头的,太子居长居嫡,是正统,更是万民所归。” “现在是舍弃的时机吗?” “不是!” “为什么不是?” “季家的案子刚刚结束,汉王那头不会善罢甘休,必定有所动作。这个时候舍弃,是给谢家树敌。” “老三,看来你没糊涂啊!” “但是大哥。” 谢知非抬起头。 “杜依云再过几个月就满十七,十七岁的大姑娘正是谈婚论嫁最好的时光,既然两家不可能,何必再拖着她?” 谢而立冷笑,“你这是妇人之仁。” “大哥,男人之间的厮杀,拿矛也好,拿盾也好,都是男人的事,别扯着人家姑娘家。” 谢知非吸一口气:“我和她相交一场,这点底线我得给她。” “那是她求之不得,心甘情愿的。” “那就更不行。” 谢知非声音低下来,“糟蹋什么都可以,人的真心不能糟蹋。” “你……” 谢而立气得七窍生烟,“你可知道父亲因为你的这一举动,要……” “要什么?” “要多生出多少事!” 谢知非垂下头,不说话。 “老三啊!” 谢而立的声音暗沉低哑,“谢家锦衣玉食地供着你,不是让你肆意妄为的,别忘了你身后还有一大家子人。” 谢知非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跪一个时辰,好好反省自己错在何处?” 谢而立扔下这句话,头也未回的甩袖而去。 书房里安静极了,一丝风也没有,可谢知非的耳朵却有风声鹤唳。 大哥,对不住了。 晏三合的性子,同情女子,对男子严苛,若不和杜依云交割干净,我在她那头就是负心汉。 她绝对不会出手相帮。 弟弟我任何事情都能以谢家为重,唯有在郑家案子这件事上,没有的商量。 正想着,朱青匆匆走进来,“爷?” 谢知非抬m.ZZwtwx.CoM